“想不出来,”范荷恩回答说,“但是目的似乎很清楚,有人设法要加重我的嫌疑,我很欣赏这高明的手段。他——或可能是她——认为我会去图馆并在卡片上签名,然后你会很快就查出来。这样,你就会认为我与此案有很大关系,从而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错误的方向上。幸运的是,你让人出乎意料地带着你的怀疑马上来找我,我很高兴你这样做了,我更高兴我没把这封信扔掉。”
“但是这信也可能是你自己写的。”陈试探着说。
范荷恩笑道:“哦,不——我可没那么老谋深算,陈先生。我起床时,信已经在门下了。找出是谁写的信,你就找出谁是杀希拉·芬的凶手了。”
“非常正确,”查理同意说,“当然,信现在应交给我。”他站了起来,“跟您谈话很愉快,范荷恩先生,感谢你信任我。我现在兜里又多了一个谜,再多几个,我的脑袋就要爆炸了。希望我没耽误您吃午饭。”
“没有,”演员回答说,“这次会面对我来说非常幸运,再见,祝你成功。”
陈快步走出棕榈树院子,上车朝城中驶去。一路上,他一直琢磨这个范荷恩,尽管他表情做作,但他似乎是坦诚的,但查理对此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这世界上有什么是可信的呢,欺骗和谎言像毒草一样四处蔓延。
假设范荷恩说的是真的,那么是谁在他睡觉时把信塞到他卧室门下的呢?陈意识到他处身于一场生死斗争之中,他的对手机智敏捷,比他漫长生涯中遇到的任何对手都精明。这么多线索中哪些是假的,是用来迷惑他的呢?哪些是真的呢?
腹中的一阵空虚告诉他吃顿午饭能很好地放松一下精神。他是想到什么立刻就去做的人,但是当他接近公立图书馆时内心涌起一股更强的渴望——他非常想自己亲自读一下丹尼。梅若谋杀案的报道。他叹了口气,知道餐馆的午餐必须得多等他一会儿了,他停下车走进了图书馆。
服务台这时没有人,他向右边的阅览室走去,有可能范荷恩早晨阅读的那一大卷报纸还没有被收回架上。是的——它在那儿,就在那演员曾坐过的桌子上。房间里只有一两个孩子,查理快步走了过去,打开了报纸。
他知道梅若被杀的时间,马上翻到案发第二天早上的那一期。他吃惊地睁大双眼,八行专栏大标题——“电影演员在家中被杀”——的下面被人撕去了一大块。
他迅速地翻看着,然后坐了下来,非常困惑并难以置信,丹尼·梅若的每一张照片都被人无情地割掉了。
陈沉思着一动不动地坐了好长时间,有人不择手段地想要阻止他看到丹尼·梅若的照片,附在照片后面的报道大部分都是完整的,比如“丹尼·梅若初到好莱坞”,还有“隐藏在罪恶中的丹尼·梅若”,但是所有这个演员的照片却被毁掉了。
这是谁干的呢?亨特利·范荷恩?可能。但如果是这样,对于范荷恩这样文雅的绅士来说,这手段却有点儿太稚嫩粗野了。光天化日之下来到图书馆,要了报纸,像他自己说的把名字填到卡片上,然后开始对旧报纸大动干戈,这个手法幼稚得让人难以相信。这么做肯定会很快被发现的,范荷恩行事当不至如此。
查理沉重地叹了口气,开始读附在照片周围的关于丹尼·梅若的报道。这位演员来好莱坞之前在英国演舞台剧,她很快就获得了成功。他与一位仆人生活在洛杉矶最好的街道的一座离其他住宅较远的房子里。在谋杀发生当夜,仆人在做完通常的工作之后出去了,他八点离开时梅若情绪非常好。
半夜回来时,仆人是从厨房门进来的,看到客厅有灯光,他就走过去想问主人上床前还有什么事让他做。在房间的地板上他发现了这位演员,已经死了大约两个小时了。梅若是在近距离被他自己的左轮枪射杀的,他通常把这把精致的武器放在他桌子的抽屉里。当时凶器放在他身旁,上面没有指纹——既没有他自己的,也没有别人的。没人看见有谁进出过这个坐落在许多大树下阴暗角落里的房子。
不幸的是第二天早晨——看到这儿,查理扬起了眉头——警方允许普通人进出这间房子。男演员、女演员、导演、制片——报道称死者所有的朋友都拥到了房子里。如果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留下的话,也被轻易地这么破坏了。反正,一直没找到什么重要线索,警察什么重要的东西也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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