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达的房间是个典型的男人房间,细长格局房里弥漫着一股优闲而无节制的气氛,各种时代不同的家俱摆在一起,令人有种误入了某个时空的感觉。报纸和运动杂志散放在两张桌子上,到处摆着烟灰缸,角落中有一座开着门的酒柜,长椅上随便的放着一套高尔夫球具,床铺看起来没有睡过的痕迹。
房间中央旧式水晶玻璃装饰灯的正下方,有一张几边德鲁式两边有抽屉的书桌,桌子旁边摆着一个坐起来很舒服的扶手椅子,椅子上则靠着披着晨衣、脚上吸着拖鞋的杰斯达。他的身体稍稍向前倾,头部则往后抬起坐在那里,装饰灯的光线把他的脸照得与平时很不一样,看起来令人觉得毛骨悚然。他那双平时就显得突出的眼珠,现在则好像遭到很大的惊吓似的,睁得大大的,几乎要从眼眶中跑出来的样子。而且,他那松弛的下巴,以及扭曲的嘴,把他的模样变得更加可怕了。
班斯专心的注视着死人的表情,头也不抬的问道:
“怎么样?组长,你不觉得杰斯达和朱丽亚在向这个世界告辞之前,是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吗?”
西斯满脸困惑的清清喉咙回答:
“对!他们好像都是看到什么而受到很大的惊吓似的,张大着眼睛。”
“这两个人都被吓坏了,组长,你应该感谢上帝没有赋与你过于丰富的想像力。这个残忍非常的命案的真相,全要靠这个睁得大大的眼睛和张开的嘴巴。杰斯达、朱丽亚之所以与亚达不同,是在于他们都目击了凶手的真面目,因此,他们才会有那种目瞪口呆的吓人表情。”
“可是,他们的眼睛和嘴巴并不会告诉我们任何事啊!”西斯实在的说。
“的确,嘴巴是什么也不会说了,不过,你别忘了,哈姆雷特所说的——杀了人,即使已经没了舌头,也一定会有别的器官传达讯息的。”
“嘿!班斯,你可要具体一点,你究竟在想些什么?”马卡姆不耐烦地说。
“这我也不知道,因为事情实在是太离奇了。”
班斯弯下身体,从死人一只无力垂下的手正下方的地板上,拾起一本小书,看了一下,说:
“杰斯达在快死之前,还热衷这些啊!”
他不经意的翻着书,又说:“‘便秘与水疗法’,对!杰斯达正是那种可能会为便秘所苦的人,定是有人告诉他,适当的运动可以帮助肠的蠕动,所以,他就开始疯狂的迷上了打高尔夫球,把高尔夫当作耶律裘姆的不死之花(希腊神话中的幸福的乐园,已故的英雄们住再这里。经年盛开着不死之花——水仙花)似的狂打着。”
说到这里,班斯的语气突然认真严肃起来,对马卡姆说:“马卡姆,你懂这本书的真正意义吗?当凶手走进房间时,杰斯达正在阅读此书,而他既没有站起来,也没呼救,凶手就站在他面前,而他丝毫没有异样的感觉,只悠闲地靠在椅子上,连书都没放下。他的这些反应,在在都显示出凶手必定是他认识——并且极为信任——的人,因此,当凶手突然拿出手枪瞄准他的心脏时,他惊讶的目瞪口呆而动弹不得,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以,杰斯达惊惶失措而无法置信,就在这一刻,凶手扣了扳机,子弹立刻穿透了他的心脏。”
马卡姆困惑的慢慢点着头,而西斯重新仔细的观察死者的表情。说:
“你这个看法很有道理,”他表示同意,“对!凶手就站在杰斯达面前,但他却没当一回事,情况与朱丽亚被杀时完全一样。”
“是的,组长,这两件命案有着令人深思的相似之处。”
“不过,有一点你可能忽略了,”西斯皱着眉头说,“杰斯达既然还没上床,那么,他的门或许尚未上锁,因此,凶手可以毫无问题的走进房间。但,朱丽亚则是已换好睡衣躺在床上了,而且,她的门又是上锁的,那么,凶手是如何进入她房间的呢?班斯,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看法?”
“这没问题,我可以假设当朱丽亚脱掉衣服,关灯钻进床上时,正好有敲门声,而这声音是她听惯了的,所以,她就起床开灯,然后把门打开,一面与进来的人谈话,一面又因寒冷而钻进床上,或许是——没有人会知道是什么事——来的人坐在床边和她谈话,然后,他突然拿出手枪,扣了扳机,连关灯都来不及,就跑了出去。这个解释,你觉得如何?——我并不坚持所有的细节都像我所说的一样,不过,若照这个解释看来,那么,这件事不就与进去房间找杰斯达的凶手完全吻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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