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不得已的事。”她好像觉得马卡姆很可恶似的,瞪了他一眼,“是天谴!因为,让一个中风10年的可怜老妇人动也不能动地躺在这里,遇到这种事。你以为我的孩子们会想要让我舒服一点吗?不!不!我每天都躺在这里,脊椎骨痛的好像马上就要死去一般,但孩子们根本就不会想到我……”
夫人锐利的眼瞳中浮现了一抹怨恨之色,接着又说:
“我的孩子们大概是以为,若我这个人不存在了,他们就可以得到我全部的金钱……”
“夫人!”马卡姆突然插嘴道:“昨天晚上,令郎遇害时,您是否正在睡觉呢?”
“或许我是在睡觉,不过,那时没有人故意打开我的门来打扰我,实在很奇怪!”
“您知不知道会有什么人有杀害令郎的理由呢?”
“这个我怎会知道?没有人会告诉我什么事的,我这个被当作累赘的残废的可怜妇人……”
“那么,夫人,打扰您了。”马卡姆半同情半嘲讽的说。
当我们走下楼梯时,护土又把刚刚关上的门打开了,我想,那大概是格林夫人的吩咐吧!
“再怎么说,我都很难会喜欢那个老太婆。”当我们走进大厅时,班斯微笑着说:“有一次,马卡姆,我甚至要给那个老太婆一个耳光呢!”
“老实说,我也真想那么做,不过,想想她也很可怜,她那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想法,对于她精神上痛苦的减轻,是很有帮助的。她好像把这些事件都当作是冲着她而做的阴谋。”
这时,史布鲁特又装出他那惯有的讨好人的姿态,在门口出现了。他说:
“各位!要不要喝杯咖啡呢?”
他那满布皱纹的脸上,一副毫无感情的模样,看起来,过去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好像对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我们不要咖啡,”马卡姆用不客气的口吻说:“请替我问一下希贝拉小姐,是不是能麻烦她到这里来。”
管家拖着脚轻轻的走出去,过了两三分钟,希贝拉一边抽烟,一边把手插在她那件华丽的外套口袋中,满不在乎的慢慢踱了进来。虽然,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但她的脸色苍白的与她唇上鲜艳的口红恰成强烈的对比,她的眼神也呈现出憔悴的倦怠,我觉得她声音中好像有一种勉强在演戏似的感觉,不过,她还是很愉快的一一和我们打招呼。
“早安!各位,大家一早就赶到我家来,真是谢谢!”她坐在椅子上,不断地摇晃着一只脚说:“究竟是什么人与我们家有深仇大恨呢?可怜的杰特,他居然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死掉了,那么喜欢运动的人,就这样死了。你叫我来,大概是想听我说话吧!从那里开始好呢?”
希贝拉站起来,把吸了一半的香烟丢到壁炉里去。马卡姆把背伸直,坐在椅子上,而将青筋暴露的手,放在桌子上,一面静静的注视着她。然后说:
“希贝拉,听说昨天晚上令兄房里枪声响的时候,你还没睡,而是躺在床上看书,是吗?”
“说得更正确一点,我是在看左拉的‘娜娜’,那是因为我母亲禁止我们看这本书,所以,我马上就去买来看,不过,它的内容完全与我想像的不一样,我觉得很失望。”
“那么,当你听到枪声之后,你怎么办呢?”马卡姆努力的抑制着对她这种无礼态度的反感,继续问道。
“我将书放下,起床,披上衣服,站在门口倾听了一会儿,然而,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所以,我就探头往外看,大厅那边黑漆漆的,有一种可怕的气氛。我虽然知道应该到杰特的房里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但老实说,马卡姆先生,我非常的胆怯,所以,我就赶快跑上楼梯,去叫醒我们那位了不起的克莱顿(1560~1582,地是苏格兰的大学者和运动家。苏格兰诗人约翰锺士敦在《苏格兰英雄传》(1603军)里面,给他AdmirableCricnton这个雅号,使他地成为博识者的代表人物。不过,在这里可能使占姆士-巴里模仿他,而指以同名的管家作为主角的戏曲),然后,我们二个人一起去查这件事。由于杰特房间没有上锁,所以,大胆的史布鲁特就干脆把它打开了,一走进房间,我们发现杰特以一种好像看到鬼似的表请坐在那里,但不知为什么,我知道他已经死了。史布鲁特走过去摸摸看,我站在旁边等,然后,我们就一起走到楼下大厅去。史布鲁特打电话通知警察总部,然后冲了一杯咖啡给我。过了大约30分钟,这位先生就来了。”——希贝拉用手指着西斯——“他的表情非常严肃,不过,当史布鲁特请他喝咖啡时,他没有喝,这一点,他倒是做对了,因为,那咖啡实在难喝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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