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提出可以付给他一大笔钱时,他就挑了一个重病的囚犯,和我身高体型差不多,给他换上我的衣物,再把他打得面目全非。你看到的照片……你埋下的紧闭的棺材……都不是我的,只是个陌生人。”
彼得的脸上尚有泪痕,但此刻又现怒容,他难以相信这番话。“哦,我的上帝啊……扎伽利。”
“不再是了。扎伽利走出监狱时,他已经换了一个人,变身了。”
他决意用实验用的生长激素和类固醇改造年轻的身躯,原本孱弱的青春期体格和娃娃脸都一去不返,彻底的改头换面。就连声带也被毁了,年轻男子的嗓音永远变成了低沉嘶哑的耳语声。
扎伽利变成了安多罗斯。
安多罗斯变成了迈拉克。
今晚……迈拉克将完成自己所有化身中最了不起的涅槃。
与此同时,在卡拉洛马高地的豪宅里,凯瑟琳·所罗门站在拉开的书桌抽屉旁,低头注视里面的东西,那只能被视为恋物癖者的收藏:全是老报纸和老照片。
“我不明白,”她对巴拉米说,“这个疯子显然是死缠着我的家族,可——”
“再看看……”巴拉米已经坐下了,可看起来仍是震惊不已。他催促她仔细看。
凯瑟琳在报纸堆里翻找,每一张剪报都和所罗门家族有关——彼得的成功事迹,凯瑟琳的最新研究成果,他们的母亲伊莎贝尔惨遭杀害,扎伽利·所罗门被大肆报道的吸毒成瘾,终被定罪,最终惨死于土耳其监狱。
这人对所罗门家族的追踪近乎狂热,可凯瑟琳还是看不出为什么。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那些照片。第一张,扎伽利站在齐膝深的碧蓝海水里,背后的海滩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石灰白房屋。希腊?她猜想,这张照片只可能是扎伽利在欧洲为所欲为、吸毒成瘾的那段时日里拍的。可是,很奇怪,与狗仔队在毒品派对上拍到的形销骨立的扎伽利相比,这张照片上的他显然更健康。体形匀称,好像也更强壮、更成熟了。在凯瑟琳的印象里,他从未这么强健过。
她疑窦顿生,察看照片上的日期。
可这……不可能啊。
日期,是扎伽利惨死狱中后的整整一年。
突然,凯瑟琳绝望地在那叠照片中前后翻看。所有照片都是扎伽利·所罗门……慢慢地变老。这份收藏,显然是某种个人影像年谱,按照时间顺序排列,显示出他身上一点一滴的缓慢变化。照片一张张翻过去,凯瑟琳眼看着戏剧性的巨变骤然出现。扎克的身体变形了,肌肉开始鼓凸,五官也显然因高剂量类固醇而改变,看得凯瑟琳惊恐起来。他体形仿佛扩增了一倍,眼中渐渐流露出猎食中的野兽般的凶猛残暴。
我根本认不出是他!
他和凯瑟琳记忆中的小侄子判若两人。
当她看到他剃光头的照片时,只觉膝头一抖,腿脚发软。下一张照片,是他的裸身照……第一道纹身傲然呈现。
她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我的上帝啊……”
“右转!”兰登在征募来的凌志越野车前排副座上大喊。
西姆金一个急转,驶上S街,直接插进人行道树下的居民区。快到十六街时,圣殿堂的天际线像座大山一样出现在右侧。
西姆金望向那巨大的建筑物——仿佛有人在罗马万神殿上加筑了一座金字塔。他准备到十六街就右转,向它的前门开去。
“别转!”兰登下了命令,“直走!走S街!”
西姆金照做了,沿着这条路,开在圣殿堂的东侧。
“到十五街,”兰登说,“右转!”
西姆金完全听从这位向导,稍后,兰登又指出一条几乎看不见的、没铺路面的入口通道,就在圣殿堂后花园的正中央。西姆金开上了车道,驾着凌志直达后门。
“瞧!”兰登指了指,只有一辆车停在后门入口。一辆大货车。“他们在这儿!”
西姆金停下越野车,熄火。他们下了车,准备进去,一切都悄无声息。西姆金抬头仰望这座坚如磐石的建筑物。“你是说,会堂在最顶上?”
兰登点点头,手指直指圣殿堂尖顶。“金字塔尖的那个平台,就是会堂里的天窗。”
西姆金转身对兰登说:“会堂里有天窗?”
兰登犹疑地看了看他。“当然有。通天眼……就在圣坛的垂直上方。”
UH-60停在杜邦圆环待命。
乘客席上的佐藤咬着手指甲,等待小分队的汇报。
终于,西姆金的声音从无线电的杂音里传出来。“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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