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那个价值四百亿日元的钻石桶安全运往东京,任何无把握的行动都不允许。否则沉船之后,将会鸡飞蛋打一场空。
麻烦呀,同贯喃喃自语。
浓雾多是在早晨和夜里出现。
现在是四月十二日的傍晚八点。
从海路到东京湾还需花四、五天。
他回到驾驶舱,菱次良三正在握舵。
“啊,多想快点见到女人的脸蛋。”他奇怪的蠕动腰杆。
他是位受女人欢迎的男人。但要当一位够资格的海上男人,多少还欠缺点什么。三十五岁还是单身,当然享受不到与女人那幸福的时刻。
就连抱一下的话也没提过。
如果是在以前,那些渔船或是货船进港时,船员必须首先考虑到自己的商店和家里。然而,如今船上的船员思想保守的日趋减少,很多考虑的是能否得到女人的肉体,特別是那些从大城市来的年轻女人。
照同贯的眼光来看,他这位年轻人真有点可怜。
尽管同贯是一位烈性汉子,但此次出海,一看见年轻的同事心里就不由得产生一种同情心。他想,到东京还远着,在气仙沼式或在石卷附近的大港稍为松驰一下吧。
总而言之,全体人员都将为一千二百亿日元的巨额计划而豁出生命,怎么还吝啬一些小人的开支呢。
“好吧,去吃吃白米饭。”
把女人比作做饭的是东乡平八郎,就是守卫在驾驶空旁偷看航海图的男人。这也是射手,专吃白米饭,而还讲究白先生的。这位红脸膛的男人有些奇怪,三十二岁没有结婚,在他那血管里混杂着鄂伦春族和其它人种的血。至今混血早巳使他成为日本人,但狩借民族的血仍是不容争义的。
北方狩猎民族是鄂伦春族,他们镣死海驴、海龙和海豹,在雪地和冰中先切开腹部拉出内脏。用那些滴淌热血的内脏与热饭混在一起吃,味道鲜极了。东乡在标的海域时也象那样,自从网走出航后,船内没有大米和猎物,也只好吃熟食了。
“平八郎。”
同贯劝告道:“上岸后不要再提那些事罗。白米饭里不要象野蛮人那样将野兽的内脏混在饭里。这里不是标的海域,而是内地,进了店重要的是买些附有菜单的东西。”
“明白啦,一定会那样的。”
东乡平八郎撅起嘴:“在内地真不自由,喝酒,喝些好酒。喂……还不见港口!”
他朝立在右舷的野岛隆男喊着:“快到了吧,往右,准备转弯!”
船在雾中悄悄向右转舷,看见远处的入江街亮闪闪的灯光,那灯光给黑色的天空点缀了丁点儿光彩。
是岛之越,一个不大的港口。是陆中海岸深水湾中的一个沿埠头停靠渔船,海岸渡口进出地方有几间餐店和冷饮店。
顺公路有一处加油台,看样子在那里补给燃料没问题。北斗丸用最高速度航行时,一昼夜要耗近一吨燃料。用油桶装柴油,载重量有限。如果中途断了油,沿岸又没有适当的港口,那么就只能边补给边向东京靠胧。
同贯除了有甲种船长许可证外,还有乙件航海持猎枪执照。而那些对手们拫本不是乘远洋渔业船的。平常猎取海豹和海马的季节过了以后,同贯将他们作为经营港湾工程用的拖船公司的船员,往返于纹别和网走,其间三天三夜,部要忍受关在狭窄船内的生活。
进港了,边系船,船员们边议论着:
“啊,马上要见到女人啦。”
“我喜欢酒,雾停了后,请给我喝点。”
同贯专心地弹着舌头,往岸上望去。
正面的酒店非常热闹。
“好啦,穷鬼们去加点荤吧。只允许上岸三个小时。别忘了你们的重大任务,即使醉了也必须回到船上来。看来雾什么时候散还不知道,我们在半夜零点起航!”
同贯边叮咛,边发给每人三万元作为酒饭钱。
“船长呢?”菱次问。
“混蛋!这么贵重的货在船上,还能不守?”
“哦,明白了。我们用饭盒买些土特产来。”
“真小气,用饭盒能装些什么。弄个美人来。”
“嘿,船长忌女人罗。”
东乡、菱次和野岛相视后笑着往岸上走去。
北斗丸安静了。
船内本来是很狭窄的,可同事们上岸以后,就显得十分宽敞。
同贯在驾驶室里,拿起猎枪朝船舱走去,看看存放木桶周围有无动静。
传动部分在船尾,所以货舱在驾驶室的前方。平常那里的舱开的,将猎获的海豹用吊车放下去。现在这里加了双层盖子。取掉盖子,从小梯子上下去,充满兽物的血腥味中,有三只闭着盖子的木桶阴冷地放在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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