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刀根严矢子。本想问一下托严矢子办的事情进行得怎样,于是就向代官山的公寓挂了电话。电话接通了,反复几次,严矢子没有在房间里。
从早晨到中午一直没人接电话。严矢子平常过惯了夜生活,下午两点钟之前肯定会在房间里。一种不吉祥的兆头降临,他又赶紧向表参道的津山公寓挂了电话,可还是没有人。一般来说白天是不会有事做的,但抱着某种希望还是给她经常演出的几个餐馆和俱乐部办公室通了电话,得到的回答是昨天晚上就没有见到她。
“嗯,有危险”。
多门双手抱在胸前,焦虑地拧挤着眉头。这般神态不只是为严矢子的事,还涉及到森尾美纪。她昨晚溜出作为临时宿舍的爱情旅馆之后,便一点消息也没有。
黑田辉之领到了寻找美纪的任务。在另一台电话机旁,黑田抓住机子不放手,打听美纪工作时经常往来的地方。
“谢谢,谢谢,给你添了麻烦。”他放下电话。“没有?”
“制片厂里也没有美纪。办公室的同伴们对忘掉时间表的事情正大发雷霆呢。”
“美纪这东西……到底去哪里啦!”
根据黑田的回忆说,美纪在昨天夜里九点左右,同他说有点事,就离开了浜松町的饭馆,好象是朝着自己的公寓所在地惠比寿去了。管理人员说曾看见她在大门处进了电梯,以后再也没看见什么了。她的房间里十分安静,但夜里十一点时,隔壁的人听见美纪的哭声,看样子是刚一回来就被等候在屋里的人抓住,然后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样,这样一来……
不只是多门感到了危机,津山也自言自语地嘟哝开了。
津山感到了一股危险向自己涌来。敌人并不只是开始反击,而且是手段残忍的反击。
对这些事早就有准备,自从那些卸在标的海域处的钻石被掠夺之后,走私集团并不会含着手指,恬不知耻地在床上光哭。
津山和多门对视着。沉默是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给予承认。为了打破屋内笼罩的抑郁气氛,津山离开桌子,打开屋角处的电冰箱取出冰镇易拉罐啤酒。
这里是位于浜松町车站附近的小型杂居大楼的二楼,一栋还未完工的建筑物。室内的家俱空空荡荡就住进了用户,所以津山等人按十个月的时间借租了电话和桌子等,建立了临时的办公地点。
中午,明媚的阳光从窗夕谢进。对面大楼的窗子玻璃反射的强光非常刺眼。大楼和大楼之间斜绕着一条单轨道,那弯曲的轨道在人们的视线里剧烈地晃荡,叫人十分惧怕。美纪在到达东京的那天夜里,为对津山去严矢子住处的事很不满意,也许是心情浮躁才出饭店去散散心吧。
假如是这样的原因被敌人抓住的话,她未免太可怜了。算了吧,别想这些了,反正只有两人,而且都是女人。如果真的给敌人抓住了,也不过是打击了津山团体中最薄弱的力量。
“喂,津山。”
多门换了一种口吻:“你知道刀根教授的家吗?”
“嗯,知道。不过从来没有去过,是佑天寺。”
“电话号码?”
“应该有,请等等,我把它写在什么地方了,噪子非常渴。津山一口气喝干了一听啤酒,把空罐扔进废料箱,从内衣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啪啪啦啦地翻着。
“最好找准确,然后马上打电话。”
多门的话都很明白。其一,确认出严矢子是不是在那里住下了;其二,刀根教授自己还在不在那里。
转动的拨号盘是给刀根教授住家的。
电话传出一位清晰的老年家庭女佣人的嗓声。
刀根在六年前妻子去世、孩子们自立以后,是一直同一位名叫山崎峰的年龄近六十的家庭女佣人一起生活。
津山告诉她自己是严矢子的朋友,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主要是打听严矢子回家没有。
山崎峰说:“啊,是姑娘的——”
她象早就知道津山的事似的,声音变得急促和亲切。
“不,我没有看见严矢子。姑娘在哪里?先生也从昨晚没有回来,我心里十分不安。”
津山惊呆了。重要的当然是刀根的消息。
“刀根教授昨晚可能到什么地方去呢?”
“我也不清楚。有人带口信说教授去看法国芭蕾舞,回研究所时在上野耽搁了一下。”
“他的话中没具体说是什么地方?”
“对了,是一位男人的声音,我想一定是研究所的人。”
刀根教授昨晚没有回家,津山倒不是同情山崎峰的焦急之心,而是想到了刀根的生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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