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者(110)

2025-10-09 评论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我等会再打电话。”
  朝仓挂断了电话。心想只要能知道会议仍在继续,其余的就用不着你这个当秘书的了。
  出了电话亭,他到就近的超级市场买了半公斤面包、500克灌肠,还有几听果汁灌头,叫了出租车,吩咐司机去京桥,就坐在车里吃起了晚餐。
  在京桥的地铁出入口旁边,朝仓下了出租车。
  他转进一条巷子,路旁有个代替垃圾箱的聚乙稀圆桶。他把装果汁罐头的空纸袋扔了进去。新东洋工业大厦砌着高高的混凝土围墙。轨道式铁栅门紧关着。门内的后院是供等待进入地下停车场的汽车停放的场地,现在一辆车子也没有。地下停车场入口处边上有间屋子。窗口透出了灯光,夜班警卫值勤点就在那儿。
  朝仓从大厦背后绕进左边的一条通道,围墙里是沿着大楼横侧外墙直通房顶的备用楼梯,每层平台上亮着一只小小的红灯泡,通道有一米来宽,另一面也是一堵高峭的混凝土围墙,围墙里面是一家合成纤维公司的大楼。他走进通道的目的,就是要利用靠近纤维公司围墙这一侧的电线杆。
  巷子里不时有步履匆匆的行人走过,没有什么人好奇地张望这条通道。朝仓脱去皮鞋,放进大衣口袋,迅速地爬上了电线杆上了电线杆,他站在纤维公司的围墙上,然后往新东洋工业大厦的围墙跳过去,由于用力过猛,身体失去了平衡。脚下滑。眼看就要栽在水泥地面的后院。他赶忙伸手,总算攀牢了围墙内缘。墙高四米左右,朝仓伸出手,大概可以勉强够到三米,所以落地时只发出了一点响声。他戴上薄手套,不出声地登上备用楼梯。心中打定主意,万一被警卫发现,如果也看清了自己的容貌,那就拿出职员证,说是来取忘带的东西,否则就将他打昏。然后逃走。
  他觉得走这一段路花去的时间待别长,其实只用了五分钟就到了七楼房顶。他匍匐着爬过房顶。来到了与董事会议室窗口垂直的位置。上次用过的鱼线。仍然结在铁栏杆上,在风中静静地晃动。朝仓解下鱼线,从口袋中取出瓷碗,把线头在碗脚绕了几圈后绑牢。打开助听器开关,放入碗内。但只有助听器本身的轻轻摩擦声,却听不到会议室里的声音。静等了三分来钟还是没有,他摘下耳塞。把助听器放在房顶地面上。也许是那只在下面起集音器作用的瓷碗已经脱开了,于是他把上半身探出铁栏杆。沿着鱼线看下去,那只原先粘在董事会议室排气孔的盲板上的瓷碗并没有脱落,鱼线也没断头,他仍趴回老地方塞起耳塞。难道是总经理他们已走了?
  五分钟后总算捕捉到谈话声。是总经理的声音:“算了算了,大家这样愁眉不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明天的事,就明天再说吧,这种会再开下去也无济于事,反而会引起新东洋工业公司先生们的疑心。我看今天晚上就到此散会。诸位要打起情神来。”他显得有些厌烦地说。
  接着是表示赞成,吩咐备车,还有移动椅子的声音。朝仓轻轻喷了喷嘴,心想真是白费劲。继续倾力静听,董事会议室里出来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上。他明白来得太迟了,终于一无所获。他关掉助听器的开关。
  大楼的后院里。响起了一片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朝仓解开上面那只瓷碗上的鱼线。重新结在铁栏杆上,收起东西,往看得见后院的地方爬去。
  总经理、董事们纷纷坐上了车身大得有点可笑的美国“恰氏拉克”牌轿车或美国“克拉依斯拉”牌轿车。朝仓瞪着燃起怒火的眼睛,目送这些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入围墙后面的巷子。他抑制住满腔怒气开始冷静地考虑如何平安无事地走出大楼。即使下楼时不被人发现,但再用爬墙的方法是很难行得通的,且后门又有警卫看守,也无法不被觉察地开门出去。看来只有从大楼本身想办法了。他通过房顶的出入口,沿着仅有微光的楼梯下到七楼,走廊上还飘着几缕青烟,这时从六楼传来了不止一个人的皮鞋声,朝仓飞快地闪进楼梯边上的厕所,没穿鞋子的脚踩在湿漉漉的瓷砖上实在不舒服。
  上楼来的是两个夜班警卫,他们谈论着棒球对抗赛和打麻将一类的事,试了试七楼各个房门是否锁牢,朝仓躲进了解大便用的隔旬。
  警卫在七楼转了一圈,没有进厕所查看,因为厕所里没什么值得偷的物品。他们说着笑话下楼去了。朝仓在厕所里又呆了十来分钟,然后沿着楼梯到了一楼,从厕所的窗子出了这幢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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