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者(21)

2025-10-09 评论

  穿过面积颇大的台地,来到了一条夹在树林之间的狭谷,不过这里役有流水,还是称洼地更为确切。右边是块狭长的庄稼地,右边是沼泽地和树木茂密的小丛林。
  走下一条泥泞的小路,然后下到庄稼地沿着田埂,他走进了右边的沼泽地,只要踏着草丛走,就可不湿鞋帮地穿过去。走过沼泽地来到灌木蔓草错杂丛生的小林子前面,朝仓这才打开手电,撕去铁锹前刃部分的包装纸,捆起塞进口袋他不断地用铁锹劈断缠住脚的蔓草,往丛林深处走去。
  弯弯曲曲地走了五十来米,他找到了一块三米见方的空地,缠节绕蔓的树枝把空地遮掩得严严实实。
  他用一根缠在树干上的藤条把电筒绑好,借着手电的亮光,挖起坑穴来。树木的根须不分方向地在地下延伸着,朝仓叉开双腿把全身重量压在铁锹上,麻利地切断了树枝。
  一个小时后,一个深一米、宽一米、长两米的坑穴挖好了。坑底积起了渗出的地下水,朝仓的鞋子和铁锹都让泥水弄脏了。
  朝仓把铁锹藏在坑穴边上,拿着光线已暗淡下来的手电,摸索着沿进来时留下的痕迹走出了这片小林子。
  冬木的墓穴挖好了,当然墓碑是不必准备的,纵然有刑警保护着冬木,但他们终究不能在冬木边上永远守候下去。
  第二天夜里,朝仓析也的身影又出现在横须贺。这天晚上,他穿了一件黄色羊皮上装,下着一条黑褐色的厚料裤子,口袋里放着一副与以前不同的深绿色墨镜。
  “百老汇·阿培纽”上没有发现穿着制服的警察,可能埋伏着便衣,不过他们自然不会在自己身上贴上刑警的标签,所以朝仓也弄不清究竟谁是便衣警察。
  今晚看来又有军舰入港了。以“百老汇·阿培纽”为中心的海军基地街,让美国水兵挤得水泄不通。现在是晚上九点半。那个在卡宾枪的弹雨中给打掉半个脑袋的今野死前说的“道明各夜总会”,就在那条离“阿培纽”和谭访神社的参拜道不远的一条路上,也是条以美国兵为对象的烟花路,如果顺着海军基地正门的方向走,这就在路尽头的右侧面。
  今野说过,那些携带毒品上岸的水兵同道们只要走进那家夜总会,在台桌前坐下,就能出手毒品换回钞票了,拥挤的水兵给街道带来了一种特殊的热烈气氛。朝仓沿着街道向夜总会走去,他十分明白,那里是龙潭虎穴。
  “道明各夜总会”的门面刷成了一片白色,亮着一明一暗的霓虹灯的大门口,一群戴着白色海军帽的水兵正在与穿着绿色工作服的通讯兵翘起大拇指互相辱骂着。争吵的原因大概是为了那儿一个站在一旁喷着香烟的女招待模样的日本女子。
  朝仓掏出墨镜戴上,以遮住眼睛。用肩顶开装着茶色玻璃的大门,走进了夜急会。两个穿着金丝缎子制服的侍者。看清进来的朝仓是个日本人,为难地皱起了眉头,不过来者也许是个美籍日本移民的后代,于是。就卷起舌头,用洋经滨英语大声招呼道“Welcome,(欢迎)”朝仓无言地点了点头,进门是铺着紫色池毯的回廊,一个保镖模样的黑衣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画报。
  “P]easefollowmemanygirlsmuchhappy.”(请跟找来·有许多小妞。保你满意快活)
  一个门侍不仅楼住高出他半个头的朝仓的腰,还带着朝仓走进了回廓深处。坐在沙发里的保镖漫不经心地瞥了朝仓一眼。回廓的尽头有个衣物寄存处,朝仓对戴着眼镜的女招待做了个什么也不放的手势。
  寄存处左手前边不远的地方有扇看上去十分结实的门。
  “Please!(请)”
  门侍弯腰打开了门,像从地下钻出来似的,爵士鼓的敲击声和高音萨克斯管的悲戚声夹着惨有毒品的香烟和雪茄烟的烟雾迎面扑来。
  那种娱乐场所特有的客座上光线昏暗,比开映时的电影院还要暗。一个由五个把脸乱七八槽地涂成黑人般的颜色,并仔细地抹上一层黄油使之发出油光的人组成的爵士乐队正在舞台上演奏,屋角有一排围成马蹄型的酒吧柜台。还有一个点着灯笼,布置得像是流动摊床般的寿司柜台。只有这两个地方还谈得上有点光亮。有着夜行动物一般视力的朝仓,马上适应了昏暗的店堂。他像个常客似地径直走近屋角的长桌边。他在柜台长桌边物色着对象,可眼下只有三个大概与此夜总会订有合同的伴洋女郎。还不见有美军士兵。柜台桌里面有五个穿着白色酒吧服的招待,正带着无聊的表情并排站着。朝仓在屋角落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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