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不来送你吗?”
母亲有些不解地问。
“啊。这么大的雪。”
“不对啊。她来接你时,雪下得比这儿还要大。她可是每天都去站上接你的。”
“可是……”
“你是不是和桃子闹别扭了?”
“没那么回事。”义三模棱两可地答道。
现在,义三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桃子能够住在他的房间里。一想到桃子有可能徘徊在街头,义三心里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桃子在今天早晨留在手套里的那封信里写着:“别再嫌我烦了。”可是,义三昨天晚上绝对没有“嫌桃子烦”的想法。他也无意表露在神情上。然而,桃子却是这样理解的。这对桃子少女的情感该是多么大的刺伤啊。
桃子为了义三独自跑到东京去寻找房子。她也许正是要用这种果断的行动来自己医治受到的创伤,但是,义三却不愿意让桃子这样做。
就算桃子是出自于单纯的善意,可是她找到房子后,房子还有可能再次逃离义三。这是义三最为担心的。
火车在雪中疾驶。天黑了,高崎也过了,可雪仍然在不停地下着。
“看样子,东京也在下雪呢。”
义三低语道。他很为桃子担心,也不知桃子在这纷飞大雪之中干什么呢。他想,桃子离家出走或许也是为了不让自己看到她那悲戚的面容。
义三到达上野车站已是晚上近11点了。他只想赶快见到桃子,慰藉自己内心的不安。下车后,义三急忙去寻找公用电话。
他先给自己的公寓打了电话,可是桃子没有去那里。他翻开电话簿,找到位于麻布的江之村旅馆的电话后,便拨动了电话机的数字盘。自动式电话的通话信号刚落,义三就急切地道:
“喂,喂……”
“是义三吗?”
没想到话筒里传出的是桃子的声音。
“暧?”
义三高兴地道:
“你耳朵真灵。真让人吃惊。”
“你现在在哪儿?上野吗?”
“在上野吧。是刚刚到的吧。”
“嗯……”
义三没有说话,心里很是纳闷。这电话是旅馆的,可为什么还没等有人去转,桃子就一下子接到了呢?难道是桃子已经和服务台说好了,来了公用电话,就马上转到桃子的房间?或许是桃子一直在服务台的交换机前等着自己的电话?
“我猜得准吧?”
“嗯。你的第六感官就是这样。”
“那是。这是我的直觉。”
“总而言之,我是放心了。”
“刚才,我刚给家里去了电话。”
“家里?是长野的?”
“对啊。”
“挨说了吧?”
“跟挨说差不多。我现在正和这家的人玩呢。”
“你可真是无忧无虑啊。你往东京这么一跑,我们可是担心极了。”
“我真高兴。”
桃子说完,停顿了一下,又道:
“我可不是无忧无虑。因为我来东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义三不由一惊。
“我见到她了。她说她就住在那家弹子店的二层里。你去她们店里的时候,她碰巧没在家。对她,我看你是想过头了。”
桃子那颇似大人样的语调,让义三觉得脸上发热。原来房子就在那儿啊。
“我劝她到爸爸的医院去工作来的。对她啊,你总是心不在焉,瞎操心。”
桃子像个大人似的数落起义三来。桃子的这种语调使义三觉得桃子贴近了自己。他心头不由一热,觉得桃子真是太可爱了。
“那,我马上就去你那儿。”义三刚要挂电话。
桃子便像个孩子似的说:“不行,不行嘛。”
义三仿佛看到了桃子边说边摇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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