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畜生——喂,蝶子,银子再长几岁,肯定会发疯的。”
“这种事。银子以前常夸大口说她最先生孩子。”
“谁的孩子?”
“我不想说。”蝶子扭动柔软的身躯,爽朗地笑着说下去:
“前几天呀,银子、藤子她们还到姐姐你的公寓去过夜呢。”
“那木村呢?”
“也在呀。”
“是他们三人一起去的吗?说什么啦?”
“木村吗?他也没说什么。”
“是吗?”兰子突然从蝶子身上抽回手臂,说道:
“我呀,还有点急事,代问大家好,我还要来的。”
兰子说完离开了休息室门口。秋风像是突然从天而降,横扫路面,演艺街骤然昏暗下来。
那天晚上,绫子等着银子排练完简单的舞蹈,她们和编导中根一起走出小演出场。
“是雾吧。我的指尖冰凉的。”银子握着绫子的手走着,绫子给她的手臂缠上的绷带稍有松动。
“不是雾呀。是霭。”
“是吗?”
“兰子回来啦。”
“哦。”
“见到她啦?”
“嗯。”银子老实承认,但没说自己被兰子刺伤的事,连当时在场的木村不知什么原因也未向任何人谈起。所以,绫子还以为银子是练舞时被钉子之类的东西挂伤了手呢。
“银子今晚在哪儿睡?”绫子问道。
“去木村那里。”
“可是,兰子回来了,你还要去呀?”
“嗯。”银子爽快地应着。绫子真像受到羞辱似的又问:
“蝶子、藤子也一起去吗?”
“不知道哇。”
一直低头不语的中根怯懦地笑了笑,问起:
“银子,你前些时一直住在兰子的公寓里吗?”
银子不回答。
“是喜欢木村吗?”
“没想这些。”
“你撒谎。”
“是真的。”
“那为什么要去他那儿睡呢?”
“我又能去谁家呢?大家都已不耐烦了。”
银子声音哽咽,中根惊讶地窥视着她的脸庞,只见她眼里噙满泪水。
中根自己也知道这样问不合适,本不打算说,可还是说出了口。
“嗳哟,你哭了。”
他以为银子一定会反驳,没想到她却点头不语。
“那些事从前我一点也不知道。”过了一会中根喃喃自语,银子这下急了,索性对着绫子叫道:
“绫子,你想让中根先生来问我,就把那些都讲出来了。”
“是的。”绫子的心怦怦地跳着,却不服气地说:
“可是,我并没什么恶意呀。”
“我知道。你一直在想:中根先生娶了银子就好了。”
绫子和中根都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又走了五六步。
“我不愿意。”银子冷不了地冒出一句话。她快步走向前,绫子和中根也紧随其后。
突然传采打竹板的响声,三人回头观望,原来是花子。她大概受雇于盲人卖唱者。一个老艺人倚着兰子从前所在小演出场的墙壁,花子站在他面前,和着盲人沙哑的歌声打着竹板,一见银子三人,她伸舌头扮个鬼脸,走过来。
“哎,是去木村那儿睡觉吗?也带我去吧。”花子说着挽住银子的手臂。绫子紧皱眉头说:
“兰子回来了。去了会挨骂的。”
“哦,我还要练习。”花子抬起下巴,指向脏兮兮的小演出场的墙壁。
街对面的大众食堂,女服务员们掖起后衣襟正在洗地板,椅子横七竖八地倒扣在桌上,铁桶里的水流到了马路上。
绫子迟疑片刻,然后搂住银子的肩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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