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奸细。我只不过想从不纯洁的人手中保护王木罢了。多亏我的信,玉木才可以转校,她虽然没有上学却能免遭先生的毒害。我认为玉木是个很值得爱护的人。不管先生怎样惩罚我,我都要同先生斗争。玉木你憎恨先生吧。”
“好,瞧我治治你,不快点逃跑可危险啊。”
“我不离开玉木。我是在这里相会的。请先生回去吧。”
“你在充当监督侍女吗?”
“没人委托我这样做。这是肮脏的。”恩田扭脸不理睬了。
“久子,咱们回去吧。对这个肮脏的人,你就满怀怨恨和愤怒,说声诀别吧。”
“喂,我讲过了,我还有话同玉木说,我还没把话说完呢。你走吧。”银平轻蔑地摸了摸恩田的头顶。
“肮脏。”恩田摇了摇头。
“对了,什么时候洗头的?不要太臭太脏的时候才洗哟。要不,就没有男人抚摩呐。”银平冲着令人气愤的恩田说。“喂,还不走?我拳打脚踢女人是不在乎的。我是个无赖汉哟。”
“我这姑娘遭拳打脚踢也无所谓。”
“好。”银平刚要动手拽住恩田的手腕,回头对着久子说:“可以揍吧。”
久子用眼睛示意像是赞同。银平就势把恩田拖走了。
“讨厌、讨厌,你要干什么!”
恩田拼命挣扎,企图咬银平的手。
“唉呀,你想亲肮脏男人的手吗?”
“我要咬!”恩田叫喊,却没有咬。
从焚毁了的大门遗迹,走出大街,由于有人,恩田挺直着走。银平紧摸住她的一只手不放。叫住了一辆空车。
“这是出走的姑娘。拜托了。她家里人在大森东站等着她。赶紧把她送去。”银平胡诌了一通之后,把恩田抱起,推到车箱里,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千圆扔到驾驶台。车子奔驰而去。
银平返回墙壁内侧,看见久子依然坐在包袱皮上。
“我把她当作出走的姑娘,推进了出租汽车,让司机把她送到大森去。花了一千圆。”
“恩田为了报仇,又会给我家里写信的。”
“她比蜈蚣还毒!”
“不过,也许不写。恩田想上大学,她也劝我来着。她好像要当我的家庭教师,让我父亲给她出学费。因为恩田家经济状况不好……”
“你们在这儿会面,就是谈这件事吗?”
“是啊。过年的时候,她给我来过信,说是想见见我。可我不愿意让她到我家里来,我就回信说我能出席毕业典礼。恩田也就在校门口等我了。不过,我也是想到这儿来一次。”
“打那以后,我不知道到这儿来过多少次了。就是在积雪的日子里也……”
久子现出可爱的酒窝,点了点头。乍看这少女,谁知道她同银平会发生那种事情呢。就是从银平身上,谁能看出他有什么“毒辣手段”的痕迹呢。久子说:
“我在想,老师会不会来呢。”
“即使街上的雪都融化了,这里的雪还是残存着的。墙壁很高……看样子把马路的雪都耙到这里来了。门里都堆成雪山了。对我来说,这像是我们两人的爱的障碍。我总觉得在那雪堆下掩埋了婴儿,”最后银平说了一通奇怪的梦话之后,猛然恍悟,缄口不语了。久子用明亮的目光望着他,点了点头。银平慌忙改变了话题。
“这么说,你打算同恩田上大学喽?……学什么专业呢?……”
“没意思,女孩子上什么大学……”久子若无其事的回答。
“那时候的腰带,我还珍藏着呢。你是给我留作纪念的吧?”
“一松口气,就离手了。”这也是若无其事地说出来的。
“受到令尊的严厉斥责了?”
“他不让我单独外出。”
“我不知道你连学校也不去。早知这样,我趁黑夜从窗口偷偷进去就好罗。”
“有时,半夜里我也从那个窗口望着庭院。”久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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