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荣的喜悦中洋溢着清新的爱意,使压在市子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
“我把您心爱的花剪掉了。害怕您真的生气,我在家里怎么也坐不住。”
她一脸男孩子般真挚的表情。市子就喜欢她这一点。
“您走后不久,光一就来了。我说您不在家,把他给打发回去了。”
“是吗?”
市子没有机会说出自己见到了光一。
阿荣拉起市子的手,沿着飘满橡树花香的坡道向上走去。
今天早晨,门口摆上了一双白凉鞋。
现在,保姆志麻对这类事都要一一过目。另外,她还关心阿荣出门是穿长筒丝袜还是短袜。
阿荣是志麻最感兴趣的人。长期以来,她一直服侍为人随和的佐山夫妇,对她来说,阿荣是个变幻莫测的人物。
阿荣在这个家里,亦主亦客,她仰仗着主人夫妻的庇护,对保姆颐指气使,反复无常。妙子则与她完全不同。妙子对志麻很客气,做事也很有分寸。
阿荣细心地把长筒丝袜后面的接缝神直,然后戴上了一顶漂亮的小帽。
她对在廊下偷看的志麻显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门铃响了。
“有客人。”阿荣回头喊道。
志麻慌忙跑了过来。
只见一位中年男子站在门口。
“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警察。主人在家吗?”他拿出了印有官衔的名片。“我想打听一点儿事。”
志麻刚进走廊,阿荣就一把将名片从她的手中夺了过去:“是什么人?”
吃过早饭,佐山夫妇在喝柠檬茶。市子正在向佐山讲述昨天的事。因为昨天晚上她回来的时候,佐山已经睡下了。
佐山从阿荣手中接过名片,疑惑地说:
“我不认识这个人,你能帮我去问问吗?”
市子没有在意。然而,过了许久也不见阿荣回来。
“他说找伯母有事。”阿荣跑到市子跟前说道。
“找我?”
“他说光一那儿的一个女人死了……”
“啊?是谁?”
“伯母,昨晚您是跟光一在一起的吧。”
阿荣的脸上浮现出轻蔑的微笑。
“到底是怎么回事?”市子向门口走去。
“是太太吗?”
那人脸上毫无表情,市子看了觉得有点儿恶心。
“您是这家的太太吧。”
“是的。”
“我想打听一下,您认识村松光一吗?”
“认识。”
“……”
“我是问,他跟您是亲戚,还是朋友?”
“他是我丈夫的朋友的儿子。”
“村松住的那家里有一个叫桑原的人,你认识吗?”
“我只知道他住的那家姓桑原。”
“同住在那里的还有一个叫山井邦子的人,您从村松那儿听到过有关她的事情吗?”
“这个……”
昨天,在从银座去东宝剧场的路上,光一向市子诉苦时,她不记得有这个人的名字。其实,光一说的都是一些琐碎小事,她根本就没往心里去。现在看来,光一也许是在向她吐露着什么。
市子极力回忆着,一时无法回答。
“昨天下午五点半到晚上九点多钟,您一直跟村松光一在一起吧。”
“是的。”
“好了,实在太谢谢您了。”那人向市子点头致意道。
“发生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山井邦子自杀了,也没留下遗书,而当时只有村松一个人在场……”
“……”
“当时桑原母女外出不在家,村松回来后,山井邦子沏了一壶茶,两个人就喝了起来。只有山井的茶杯里被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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