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乖乖,这是咱俩之间说说,两句话就够了。”
“是的,公爵夫人。”
“吕西安-德-鲁邦普雷被抓起来了,你丈夫预审这一案子。我保证这个可怜的孩子是无辜的,就让他二十四小时内恢复自由吧。另外,有人明天想去监狱秘密探视吕西安,你丈夫如果愿意,可以在场,只要不被人发觉就行……你知道,谁帮我的忙,我都会忠心地对待他。吕西安即将处于关键时刻,国王深切希望法官们在关键时刻拿出勇气来。我会使你丈夫晋升,会把他当作对国王忠心耿耿,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的人来推荐。我们的卡缪索将先当推事,然后在任何地方当首席庭长……再见……人家在等我呢,你会原谅我的,对吧?这样做,你们不仅会使总检察长感谢你们,因为他对这个案子不好表态,而且你们也能救一个女人的命,她就是赛里奇夫人,现在正奄奄一息呢。所以,你们是不愁没有后台的……好了,你看我多么信任你,我不用再叮嘱你了……你是知道怎么做的!”
她把一个手指放在嘴唇上,然后就消失了。
“我都没有来得及跟她说,埃斯帕尔侯爵夫人希望看到吕西安上绞刑架呢!……”法官妻子回到出租马车上这样想。
她回到家里,心情惶惶不安。法官见了她,便问道:“阿梅莉,你怎么啦?……”
“我们夹在两股火力中间了……”
她在丈夫耳边把会见公爵夫人的情形说了一遍,生怕贴身女仆会在门外偷听。
“这两位夫人,哪一位权势更大?”她最后说,“侯爵夫人在那件要求宣布她丈夫禁治产处分的愚蠢案件中,差点儿把你给连累了,而公爵夫人照顾我们的一切。一个对我模棱两可的许诺,而另一个则说你‘先当推事,然后是首席庭长!……’老天不叫我给你出主意,我也永远不再参与法院的事情了。可是,宫廷里的人怎么说,人家准备干什么,我还应该如实向你报告……”
“阿梅莉,你知道今天上午警察局长给我送来了什么?而且派谁送来的?是派王国警察总署一个最重要的人:保安科的比比一吕班,他对我说,这个案子关系到国家机密。吃饭吧,吃完后上多艺剧院……今天晚上我们在安静的书房里谈谈这些事,因为我需要你的智慧,法官的智慧也许不够用……”
在类似的情况下,十个法官有九个会否认妻子对丈夫有什么作用。但是,如果说这是社会生活中一个极为特殊的例外,人们还是可以认为它虽然属于偶然,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法官与教士一样,尤其是在法官精英云集的巴黎,他们很少谈论法院的案子,除非案子已审理完毕。法官的妻子不仅装作从来都一无所知的样子,而且个个都很有默契感,明白这样的道理;如果她们知道某些秘密,而又让别人察觉出来,那就会损害自己的丈夫。但是,如果遇到一些重要机遇,事关采取什么措施能实现丈夫的晋升,很多妻子就会像阿梅莉那样跟法官一起商议。这些例外情形由于总是不为人所知,就更不必加以肯定,它完全取决于夫妻之间两种性格相争以什么方式告终,当然,卡缪索夫人是完全控制自己丈夫的。当一家人沉沉入睡后,法官和妻子坐到办公桌跟前。法官已经把这一案子的各种文件整理好,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警察局长应我的请求派人送给我的记录。”卡缪索说。
卡洛斯-埃雷拉神甫
此人肯定就是名叫雅克-柯兰、绰号“鬼上当”的那个人,最后一次被捕是在一八一九年。当时有个伏盖夫人在讷弗-圣热内维埃弗街经营平民膳宿公寓,他化名伏脱冷藏身于公寓中。他就是在这幢寓所被捕的。
页边有警察局长亲手写的字样
已经通过信号台命令保安科长比比-吕班立即返回协助核对。因为他认识雅克-柯兰本人,一八一九年他在米肖诺小姐协助下派人逮捕过雅克-柯兰。
当时伏盖公寓的寄宿者至今仍然在世,可以传唤他们,以确定这个人的身份。
这个所谓卡洛斯-埃雷拉便是吕西安-德-鲁邦普雷的挚友和谋士。三年内,他向吕西安-德-鲁邦普雷先生提供了大量金钱。这些钱显然都是诈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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