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了一次山,是吧?在山上的时候肚子没有着凉过么?”
“啊,难说呢。”
“吃没吃不该吃的东西?”
“吃过栗子。”
“栗子?”
“是。离开东京时从车站小卖部买了一袋子袋装栗子,我弟弟特喜欢吃栗子,他一个人就把它吃光了。”
“一边上山一边吃的?”
“对!”
“所以嘛,就引起胃痉挛来啦。人在疲劳的时候,毫不在意随心所欲地吃了不易消化的东西造成的。他从前得过胃痉挛么?”
“没有。”
“打针。我想这就基本上控制住。”
“这样……能马上坐火车回去么?”
“今晚上?只要止住疼了,要想回去不是办不到的,不过,有些勉强啊。再没有比让他躺两三天以后再走好啦。”
医生这么说着便看了看花子的父亲。
花子的母亲表示,她家一点儿也不感到不方便,可以住下来直到彻底好了。
“对,既然帮忙就帮到底。当然不能让病人坐上火车往回走啦。”
花子父亲这么说。
医生打完针就回去了。
花子的父亲又去了车站。
“可真遗憾,达男就只好绝食啦。”
花子母亲笑着说了这话便到厨房做晚饭去了。
达男喊了一声“姐姐!”他说:
“立刻就不疼了,肚子也软乎了。”
“是么,那可太好了。我一直提心吊胆哪。”
“我以为已经完全好啦,我们往回走吧。大概还有火车吧?”
“火车倒是有……”
“在这种地方接受别人关照,不合适吧。”
“啊,在这种地方的说法不礼貌。人家对我们难道不是很亲切么?”
“我倒不是坏意思。可我确实不愿意睡在陌生的人家。”
“达男。花子就是这家的呀。”
明子的意思是花子和我们还是很熟的。但是达男却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什么也听不见,又聋又哑。”
“达男!”
达男望着花子:
“花子,你听不见吧?呶,听不见吧?”
“你这样可真不好!”
明子真担心她听得见。但达男不当回事,仍然笑着说:
“花子,你过来,花子!”
边说边向她招手。
“你看怎样?还是听不见吧?眼睛也看不见哪!”
“你!”
明子那秀丽的眉毛一扬,狠狠地瞪了一下达男。
那意思是说,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弟弟。
“你别乱开玩笑吧!怪可怜的。”
“我这可不是乱开玩笑。我只是试试她能不能听见”
“你这么干就表明你残忍!”
“哼,你不理解我。”
达男仰头看着天花板。
“你没想到她挺可怜么?”
“想到啦!”
“既然想到啦就该怜情她才对!”
“干嘛像摸摸疥子那么百倍小心。”
“小心?别净找歪理儿啦。达男,你有些张狂。你刚才还肚子疼得直哭哪。”
“我那不是哭,是笑哪。”
“纯粹是死不认输!”
“真的呀,疼得太厉害,顾得上哭么?疼得简直可笑。”
明子听着也乐了。达男把头从枕头上抬起来说:
“花子,刚才你使劲儿捶我的脑袋啦。现在我的肚子已经好啦,我决不输给你。你还不发脾气么?”
说着,对她作个怪样。
明子已经看够了弟弟那套恶作剧,仿佛为保护花子而坐在她的前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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