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足够了。一霎眼山姆已经挤进了人群,制止了轿夫,面对着那位威风凛凛的格伦谟了。
“哈罗,老先生!”山姆说。“这玩意里面你把谁弄进去了呀?”
“闪开,”格伦谟先生说,他的威风正如好多人的威风一样,有一点儿小小的声望就不得了了。
“他要不走开就接他,”德伯雷先生说。
“多谢你了,老先生,”山姆回答说,“因为你竟然在考虑我方便不方便;另外那个像是刚从巨人的野兽车里逃出来的先生,我得好好的谢谢他,为了他的那么漂亮的提议;但是我倒情愿你们给我的问题一个回答,假使在你们都是一样的话,你好吗,先生?”这最后一句话是用爱护的神情对匹克威克先生说的,他站在前面的窗子里对外窥探着。
格伦谟先生愤慨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就从那特别的口袋里拔出包着铜头子的短棍在山姆眼睛前面一晃。
“啊,”山姆说,“这真是太好看了,尤其是那头子,简直像个真的一样。”
“走开!”大怒的格伦谟先生说。为了使这个命令更有说服性,他就用一只手把那铜质的忠心的标记戳进了山姆的领巾,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山姆的衣领:山姆回敬的礼数是一拳把他打倒;并且事先极其周到地打倒了一个轿夫给他垫在下面。
文克尔先生究竟是被那种由于受了伤害的念头里产生出来的疯狂一时驱使的呢,还是被维勒先生的勇敢的表现所激励的呢,这可说不准;但确定的是,他一看见格伦谟先生倒下去,就马上对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姑娘进行了可怕的猛烈攻击;因此,史拿格拉斯先生就本着真正的基督徒的精神,那就是为了不乘人不备攻击任何人,就大声宣布他也要动手,并且极其不慌不忙地开始解扣子脱起上衣来。他立刻被在场的人包围和抓住了;很公道地说,无论是他或者文克尔先生,他们丝毫也没有试着来解救他们自己或者维勒先生;维勒先生呢,经过辛苦的抵抗,终究寡不敌众,被抓走了。行列重新排好;轿夫重新各就各位;游行重新开始。
匹克威克先生在这一切进行着的时候,愤慨得了不得。他只能看见山姆打翻了警士们,飞也似的四面八方赶来赶去;他所能看到的就是这些,因为轿子门开不了,帘子揭不开。最后,借着特普曼先生的帮忙,他对付着推开了轿顶;于是匹克威克先生就爬上了自己的座椅用手扶着特普曼先生的肩头尽最大努力稳住身形,开始对群众演讲起来;详细叙述他所受到的无理的待遇,并且叫他们注意他的仆人是先被殴打的。他们就这样走到市长家;轿夫们小步跑着,犯人们跟着,匹克威克先生演讲着,群众叫唤着。
在许多趣事之中,说明纳普金斯先生多么威严而大公无私;维勒先生怎么打回乔伯-特拉偷先生的毽子,像打来的时候一样重。还有一件事情,读下去自然分晓
维勒先生被带走的时候愤怒不己;针对格伦谟先生和他的伙伴们的相貌和举动而发的隐喻暗讽,数不胜数,对这些绅士挑战的言语,勇敢无比,他用这办法来发泄他的不满。史拿格拉斯先生和文克尔先生怀着很忧郁的心情聆听着他们的领袖从轿子里倾吐出来的滔滔如流的雄辩,特普曼先生主张盖上轿顶的诚恳的请求根本不能使这急流停顿一会儿。但是,当行列走进维勒先生碰到那位亡命之徒乔伯-特拉偷的那条弄堂里的时候,他的愤怒很快转为好奇,而好奇又很快换成一种惊讶。当那不可一世的格伦谟先生命令抬轿子的人站住,自己迈着威严而怪异的步子走到正是乔伯-特拉偷曾经从里面出来的那座绿色的大门口,把那门铃用劲拉的时候,听见铃声来的是一个打扮得很整齐的脸孔标致的女仆,她看见犯人们的反叛的相貌和听见匹克威克先生的慷慨激昂的演讲吓得举起了手,就叫麦士尔先生来。麦士尔先生把车道门开了一半,放进了轿子、被捕的人们和特别警察们;随即砰的一声当着群众的面把门关了;群众因为被关在外面而感到极度愤慨,并且因为急于要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踢门和拉铃来发泄感情,这样闹了一两个钟头。这个举动,在位的人全都轮流参加了,除三四个幸运的人:他们在门上找到一个格子,虽一无所见,他们还是不停的在那里张望:就像有一个醉汉在街上被一辆小马车辗了,在做手术的时候,人们就在药房的玻璃窗上压扁了鼻子来张望的情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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