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她一个人在家?”那矮小的老绅士问。
“我想是吧,先生,”侍者答:“我可以去叫她的女佣人来,先生,若你——”
“不,我不要叫她,”老绅士很快地说。“带我到她的房里去,不要通报。”
“呃,先生?”侍者说。
“你聋了吗?”矮小的老绅士间。
“不聋呵,先生。”
“那么听着,请你——你现在可以好好听着吗?”
“是,先生。”
“那好。带我到文克尔太太房里去,别通报。”
矮小的老绅士发这命令的时候,塞了五先令在侍者手里,对他紧紧地盯着。
“真是,先生,”侍者说,“我不知道,先生,是不是——”
“啊!你肯吧,我看,”矮小的老绅士说。“你还是马上做的好。少浪费时间。”
那位绅士的态度里有种东西是如此冷静和镇定,使得侍者把五先令放进口袋,不再说话,领他上楼了。
“就是这间房,是吗?”那绅士说。“你可以走啦。”
侍者照办了,心里纳闷这位绅士是什么人,要做什么;矮小的老绅士等他走出视线之外,就敲那房门。
“进来,”爱拉白拉说。
“唔,无论怎样声音很好听,”矮小的老绅士喃喃地说:“不过那不算什么。”他说了这话,就开了门走进去。正坐在那干活的爱拉白拉,看见一个陌生人,就站了起来——有点儿莫名其妙,但是一点也没有显得尴尬。
“不必立起来呵,夫人,”那位不知名的人说,走进房来,随手关了门。“是文克尔太太吧,我想?”
爱拉白拉点头。
“就是跟伯明罕的一个老年人的儿子结婚的、那生聂尔-文克尔太太吧?”陌生人说,带着好奇心看着爱拉白拉。
爱拉白拉又点点头,不安地四面看看,仿佛拿不定是否要喊人来。
“我看我令你吃惊了,夫人,”老绅士说。
“是有一点,我说实话,”爱拉白拉答,很纳闷。
“我要坐一坐,若你允许我的话,夫人,”那陌生人说。
他坐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眼镜盒子,悠闲地拿出一副眼镜,架在鼻子上。
“你不认识我吧,夫人?”他说,那样紧紧地看着爱拉白拉,她开始觉得吃惊。
“不,先生,”她畏缩地回答说。
“不呵,”那绅士说,捧住左腿:“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认识我。不过,你知道我的姓的,夫人。”
“我知道吗?”爱拉白拉说,抖着,虽然她几乎不清楚为什么发抖。“我可以问问吗?”
“马上告诉你,夫人,马上,”陌生人说,眼睛还是不离开她的脸。“你是新近结婚的吧,夫人?”
“是的,”爱拉白拉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说,放开手里的活;她很激动了,因为一个先前发生过的思想现在更有力地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没有告诉你丈夫应当首先征询他所依靠的父亲的意见吧,我想?”陌生人说。
爱拉白拉用手绢擦眼睛。
“甚至也没有用什么间接的方法探听老年人对于这件他自然会觉得很关心的事情的感想吧?”陌生人说。
“我不会否认,先生,”爱拉白拉说。
“并且自己没有充足的财产来长久支持你丈夫获取人间的福利吧,而这,你知道,假使他按照他父亲的意思结婚的话是会得到的?”老绅士说。“这就是男女孩子们所谓的毫无利害观念的爱情——直到他们自己有了男孩子和女孩子,才用比较粗俗的和截然不同的的眼光来看事情了!”
爱拉白拉眼泪滚滚而流,诉说她年纪轻,没有经验,要求宽恕;她说她只是为了爱情才做她该做的这件事;她几乎从婴儿时代就失去了父母的忠告和指导。
“这是错的,”老绅土用比较温和的声调说,“错得很。这是愚蠢的,浪漫主义的,不合实业作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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