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是一位绅士给我的;”山姆回答,“他在起坐间里等着——说是无论如何,就算是等一整天,也要见到你。”
匹克威克听了这句决断的话,就下楼到起坐间里,那里正坐了一位庄严的男子,是他进来就站起身,用深深尊敬的态度说,——
“是匹克威克吧,我想?”
“正是。”
“赏个脸,阁下,握握手——请允许我,阁下,握一握,”那庄严的男子说。
“当然罗,”匹克威克说。
客人把伸给他的手握了握,继续说下去:
“久仰大名了,阁下。你的考古的议论的喧声传到了里奥-亨特尔夫人——我的妻子——的耳朵里了,我是里奥-亨特尔,”——客人停顿了一下,像是期待着匹克威克会因为这种宣布而惊动起来;但是看见他还是十分安静,就继续说:
“我的妻子,阁下——里奥-亨特尔夫人——以能够结识一切由于工作和天才而闻名的人们而感到光荣。请你,允许我在这张名单的显著的地位放上匹克威克阁下的名字和属于那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社里的他的几位同仁的名字。”
“我能认识贵太太真是荣幸至极,阁下,”匹克威克回答。
“你就要看见她了,阁下,”庄严的男子说。“明天早上,我们有一个招待各界的早餐会——一个田园宴会,招待许多由于工作和天才而出名的人物。请你,阁下,答应里奥-亨特尔夫人的邀请光临洞府。”
“非常欣幸,”匹克威克回答。
“里奥-亨特尔夫人举办过许多次同样性质的早餐会,阁下,”这位庄严的男子继续说——“有一位在早餐时赠了一首十四行诗给里奥-亨特尔夫人赞为——‘理性的盛宴,灵魂的高xdx潮,’说得人情人理。”
“这位是不是由于工作和天才而闻名的呢?”匹克威克问。
“是的,阁下,”庄严的男子回答:“里奥-亨特尔夫人的一切朋友都是的;这是她的抱负,先生,非这样的人不结交。”
“这是非常高贵的抱负,”匹克威克说。
“如果里奥-亨特尔夫人得知这话是从你嘴中说出来的,一定会为此感到骄傲,”庄严的男子说。“你的随从中间有一位绅士曾经做过一些美丽的小诗,是的吧,阁下。”
“我的朋友史拿格拉斯阁下对于诗有很大的兴趣,”匹克威克回答。
“里奥-亨特尔夫人也是如此。她溺爱着诗。她崇拜它;我不妨说她是整个的灵魂和心灵都和它纠缠在一块儿了。她自己也做过几首可爱的小诗的,先生。你也许见过她的《将逝之蛙》吧,阁下。”
“恐怕没有,”匹克威克说。
“你这话教我奇怪了,阁下,”里奥-亨特尔说。这首署名一个‘L’和八颗星的短歌曾轰动一时,最初是出现在《妇女杂志》上。开头几句是:
‘我能忍心看你喘着,
躺在你的大肚子上,气也不叹;
我能硬了心肠看着你要
死在一块木头上,
将逝之蛙呀!’”
“好呀!”匹克威克说。
“妙,”里奥-享特尔说,“简练。”
“非常简练,”匹克威克说。
“下面一节还要动人。要不要我朗诵一下?”
“只要你高兴呀,”匹克威克说。
“那是这样的,”庄严的男子说,显得更加庄严了。
‘哪,有些孩子形状的恶魔,”
发出狂暴的呼喊和兽性的喧哗,
用一只狗把你还出了
沼地的幸福,
将逝之蛙呀!’”
“表现得很出色,”匹克威克说。
“是的,阁下,的确,”里奥-亨特尔说,“但是你如果听听里奥-亨特尔夫人朗诵它。那又是另一种境界感受,她可以把它发挥得淋漓尽致。明天早上她要朗诵的,扮成一个角色来朗诵,阁下。”
“扮一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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