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拉离开丈夫以后:耶利内克戏剧集(80)

2025-10-09 评论

    这里只能有一种说法:犹太人在希特勒统治下被毒气毒死了。持反对意见者因“奥斯维辛谎言”上了法庭。战后不久我在美国的一家大通讯社工作过,因此在这一点上有一定的亲身经历。当时在一些集中营发现了毒气设备,它们的存在是有确凿无误的证据的,于是全世界的报纸都简单地照搬,一古脑儿都写犹太受害者是被希特勒用毒气毒死的。
    [队伍中的演员每人得到一小包肉拿着,某些小包看着极为怪异。演员依次接过小包,给它套上钩织套子。]
    一个女人[边钩织着]啊,没关系。死亡本是启迪思想的天才。您应该感到高兴,棍子先生,您结识了这么多种不同形式的死亡!战争中,及战后的俘虏营中,这两种,总是实用的成对包装。后来您就订了一份,这样后续的那些您至少能便宜地得了。无论是网球,游泳,还是采蘑菇,多谢,您有时候还分给我们一点儿!您知道,除了你自己的行为以外,每个行为都是暴力行为。这样您每天都可以重新给予这个国家每日的口粮,肉,配菜,沙拉,再加上甜品,可以放心,您在无限的提问能力和狭隘的局限性方面的不足随时都可以作为回答还给我们。哎,在问您呐,棍子先生!要在行为与不可理解的死亡的自然性之间建立一种关系,是的,就是这个目的。
    有些身体太软弱,任何压力它都会屈服。树的枝杈成为双手。人向上飞去,受到它们的抚摸,又落下来,摔裂开。不惜泄漏躯体的无度,因为躯体实际上是很胆怯的,甚至常常想在里面寻找上帝,当然从没有在那里面找到过。他也许在更高处。什么,高处也没有?要是他根本不住在那里,那您赶紧把这个十字架拿下来吧。怎么才能搞清楚呢?至少您在牌子上写上字,也好让人知道那里挂着的是谁!
    不行?您不干?我看您的问题是,您总是遇见自己,但没有一次是亲自遇见。您总是只遇见自己招呼的一点。
    我们不是向您招手的人,虽然您觉得是,棍子先生。我们的招手留给我们的滑雪运动员和跳台跳雪运动员。您根本不需要我们招手,棍子先生,您知道我们指的是谁。您之所以知道,因为您是我们的先驱,先驱不能跟一个临时凑合的混淆起来。
    另一个顾客(同样钩织着)棍子先生,您还试着用结结巴巴的德语及时向这几个里里外外都被彻底撕裂的男人发指示,告诉他们这些什么也不是的人该做什么,才不会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就被毁灭了。但这几个男人早已被粘在天顶上了。我在阿尔卑斯山的一个豪华酒店里看到过一次,有人用自制的弹弓把奶油块往顶棚上弹。它们就粘在那上面了。
    我看到,这几个死人又都回来了。好啊,像名人应有的待遇那样,他们现在被行政机构监督着。棍子先生,您的警告太迟了,您的信太早了。您还说什么来着?该成的会成的?不对,我感觉今天成不了了。您别干这件违法的事儿了,求您了,那件也别干了,您就老实坐着别动了!这不是您的错儿,棍子先生!您说,这涉及所有的人,不仅是这四个。受害者还是安静下去吧。自身的死亡会及时找上门来的。
    我读到什么?这儿写着:不管怎么说,死是启发我们思考的动力;而死也总是使思考失败的地方。没关系,无论如何我们可以把这四个男人随心所欲地反复抛向天空,就像孩子扔树叶抛雪球一样。但我们不再用常见的那种同情的,其实是无动于衷的动作来接住他们了,我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只有一个例外,惟一的有用的那一个。他们总有又掉下来的时候,什么都得掉下来,跳雪的,鸟儿,树叶,飞机,还有厌世者的孩子,他们从五层楼上摔下来。
    您听着,我可以给您讲一个奇怪的故事:当员警从车上下来时,第一个孩子,那个男孩,摔在他面前的地上。第二个撞到了他。员警没有受伤。显然是员警车的金属顶篷救了那个母亲的命,她掉上去时,车顶起了缓冲作用,她的孩子们都在坚硬的沥青路面上摔死了。棍子先生,为您在一家报社有个固定位置高兴吧!您瞧,有时候过渡来得快着呢。
    肉店老板现在,既然教堂的膝垫燃烧,我吃这书。不,还是别了!我还是要100克热的煎肉饼夹面包。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不停地往嘴里塞着什么,嚼着,带着满嘴的东西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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