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有条别的项链,但我却发现它跌碎在地板上。”
“那么这样看来,他们是能够移动的。”
“一开始我以为是项链自己滑落下来的。
可是在我把项链修了三次之后,我发觉原先的想法是多么愚蠢。项链是她自己从脖子上扯下来的,或者是她通过意念让它掉下来的。”
我惊恐地发出一阵低语。接着,我想起在她面前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耻辱。我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她的脸就像一面镜子,可以映射出我所有的想象。她的嘴唇被刻成弧形的微笑,可是一点弧线也没有。
“其他的装饰品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我想,他们并不喜欢以神冠名的装饰品。我从教堂带回来的一只花瓶被打碎过。他们好像用眼睛一扫就把它吹成了细小的碎片。后来,还有更多令人吃惊的变化发生。”
“都告诉我。”
“我到这圣所来的时候,曾经发现他们之中某一个会站在那里。”
这真是太可怕了。我真想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出这个地方。
“有一次,我发现他离开椅子好几步远。
还有一次,那个女人居然挪到了门边上。”
“她是想要出去吗?”我低语。
“可能吧,”他沉思着说。“不过,要是他们想要出去的话,其实是很容易的。每次我发现他们挪动了地方之后,我都会把他们搬回原位,并将他们的四肢恢复原先的样子。
做这些事情要费好大的力气。如果连我都要花这么大的力气,你可以想象他们的力气会有多大。”
“你说想要……想要做。如果他们想做到的一切都办不到该怎么办?如果能够挪到门边就已经是她力量的极限了怎么办?”
“我想她本来是可以把门打破的,只要她愿意。如果我都能用意念弄开门闩,你想想她能够做到什么呢?”
我看看远处那冰冷的脸庞,又窄又空洞的脸颊,和又大又安详的嘴巴。
“可是,要是你判断错误怎么办呢?要是他们听见我们彼此之问说的每一句话,并因此而生气发怒怎么办呢……”
“我想他们确实听得见我们说话,”他一边说,一边抓住我的手,压低声音,努力让我平静下来。“可是我觉得他们不会在意。如果他们在意的话,他们会动的。”
他们的!那不可思议的光泽多像他们的!在他休憩的时候,他脸上的光泽多像他们的!他正变得越来越像他们。而有的时候,在极度乏味的永生状态之中,我也可能会变得像他们一样(如果我能活那么久的话)!“求求你,马略……”我说道。我已经顾不得羞耻感和虚荣心,而只想离开这间屋子。
“等等我,”他耐心地说道,“呆在这里。”
他放开我的手,转过身,低头看看被我打翻的水和花朵。
他当着我的面把这些都恢复成原样——花儿被重新放回花瓶里,水离开地面回到原位。
他站立着,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然后,我便听到了他的心声。他用某种无需加上称呼或是头衔的私人方式对他们表示着欢迎,并向他们解释,为什么先前的几个晚上他会离开——因为他去了埃及。他还说,他给他们带来了本该早些带来的礼物,并且将很快带他们出去看海。
我渐渐地平静下来。可是我开始仔细分析在我震惊的那一刻,某些变得清晰的东西。
他在意他们。他一直都在意他们。他把这间屋子布置得这么漂亮,是因为他们整天都盯着它看,而且,或许他们就是很在意这美丽的油画和他带来的花。
可是他对此并不了解。而我所必须做的一切,就是再次公平地审视他们。我又一次感到了害怕,因为他们活着,可是却被捆绑着无法动弹!“这让我无法忍受。”我喃喃地说。即使他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他为什么要供奉着他们。他不能把他们深埋在地下,因为他们是有知觉的。他也不能将他们烧死,因为他们是如此无助,连表达意愿的自由都没有。哦,天哪,这真是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就像古代的异教徒在家中庙堂里供奉着他们的神一般,他也供奉着他们,还给他们送去鲜花。
现在,在我的面前,他给他们点上香,从一条丝质手绢里拿出一小块蛋糕,并告诉他们这是从埃及带来的。接着,他将香放在一只小小的青铜碟子里,将它点燃。
我的眼睛开始流泪。实际上,我哭了。
我抬起头,发现他背对着他们站着。我能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他们。他和他们相像得令人吃惊,都是穿着织物的雕像。此外,我还感觉到他故意要让自己的脸上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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