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阿曼德那里学到了很多,”他说,语调平稳,似乎在帮助我抚平内心无声的挣扎。
“而你自己学到了更多的东西。不过我还能再教你一些别的。”
“是的,请说吧。”我说道。
“好吧,有一点,”他说,“虽然你法力强大,但是在未来的五十年里,你不能指望你所造就的后辈能够和你或者加百列力量相当。
你的第二个孩子力量会不及加百列的一半,以后的孩子就更不如了。我给你的血则有所不同。如果你喝下……喝下阿卡沙和恩吉尔的血,你也可以选择不那么做……那会有不一样的效果。但是无论怎样,在一个世纪里,一个人只能造就那么多孩子。而新生的子孙会很虚弱。不过,这也未必是件坏事。早先的同类团伙定下的法则自有它的智慧,那就是要靠时间才能积蓄力量。此外,还是那条古老的真理:你也许能造就巨人,也许只造了个白痴,谁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儿。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但你得小心选择同伴。要选看着顺眼、听着顺耳的人,最好他们怀藏着重大的秘密,那是你渴望了解的。换句话说,要选择你所爱的人。否则的话,在一起没多久你就会对他们生厌了。”
“我明白,”我说,“爱上他们再去造就他们。”
“不错,爱上他们再去造就他们。还要确定在你造就他们之前,他们已经有过一段人生;永远、永远不要造就像阿曼德那么年轻的人。阿曼德是那么年轻,把那样的男孩带走,那是我对同类们犯下的最大的罪行。”
“可是,你并不知道邪恶之徒会来,会把他从你身边带走。”
“是啊。但是,我还是应该再等等的。我是出于寂寞才那么做的。再说他是那么无助,他的生命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记住,小心那种力量,那种你对垂死的人所具有的力量。自身的孤独,以及对力量的意识,有时会强烈得有如嗜血的欲望。如果没有一个恩吉尔,就不会有阿卡沙,如果没有一个阿卡沙,那也不会有恩吉尔。”
“是的。从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来看,似乎恩吉尔渴望掌握阿卡沙。阿卡沙才是那个时而会……”
“是的,的确如此。”他的表情突然阴沉下来,眼中闪着诡异的神色,仿佛我们正在互相耳语,生怕叫人听见。他停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该说什么。“如果没有恩吉尔去控制阿卡沙,谁知道她会做些什么?”他悄声说。“我干吗又要不承认呢?即使我只是有这样的念头,他也能听见呀。为什么我要悄声说话?只要他乐意,他随时能够把我毁灭。也许只有阿卡沙才能阻止他那么做。可是,如果他把我除掉,他们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们为什么要让自己被阳光灼伤?”
我问。
“我们怎么知道?也许他们知道这样伤害不了他们。这只会伤害和惩罚那些对他们这么做的人。也许在他们生存的状态中,他们对于周遭事物的感知异常缓慢。而且他们没有时间凝聚力量,让自己从梦中醒来,来保护自己。也许他们后来的举动——我所见到的阿卡沙的举动—_只有在他们被阳光惊醒的前提下才可能发生。而现在,他们又一次睁着眼睛睡去了。他们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他们甚至不用啜饮鲜血。”
“你那是什么意思……如果我选择喝他们的血?”
“那是我们必须考虑的事情,我们俩,”他说道。“总会有这种可能,他们也许不愿意让你吸他们的血。”
我想到那一只胳膊挥出来,把我甩到二十英尺之外的教堂的另一端,我一想到这里,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把名字告诉你了,莱斯特,”他说。
“我想,她会让你喝她的血的。但是,若是你喝下了她的鲜血,你就会变得比现在更加易于恢复活力。哪怕几小滴也能让你变得更强大,可要是她给你更多,给你一大口的话,那以后,恐怕这世上再没有什么能够毁灭你了。
你必须三思而后行。”
“我干吗不要呢?”我说。
“你想被烧成一堆灰烬之后,还继续在痛苦中苟延残喘吗?你愿意浑身被匕首猛刺一千下,或者被枪一次又一次射穿,然后依然活着,变成一个支离破碎的空壳,并且再无招架之力吗?相信我,莱斯特,那样会非常可怕。
你甚至要忍受阳光的折磨,被光线刺穿,被炙烤得面目全非,你会像过去埃及的诸神那样,但愿自己已经死了。”
“但是我难道不会更快痊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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