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安然走过这个世界,
这才正确知道这一项……
夜夜复朝朝
有些人生而凄伤
朝朝复夜夜,
有些人生而甜蜜欢畅,
有些人生而此夜绵绵(46)无尽期……
她抬头看到了我。
“美克,为什么像那样地望着我呀?”
“像什么?”
“你望着我就像你爱过我似的。”
“当然我爱你嘛,望着你怎么还能有别的呢?”
“那么你在想些什么?”
我慢慢吞吞实实在在回答道:“我在想到你,就像头一次见到你一般——站在一株暗暗的枞树边。”不错,我一直都回忆第一眼见到爱丽的那一刹那,那份儿惊奇,那份儿兴奋……爱丽含笑望着我,轻轻唱起来:
朝朝复夜夜,
有些人生而凄伤,
有些人生而甜蜜欢畅,
有些人生而此夜绵绵(46)无尽期。
人都认不出自己一生中真正重要的时刻——都不知道,一直到后来才晓得。
我说:“唱那支‘苍蝇歌’吧。”她就改弦弹起那支愉快的小舞曲,唱了起来:
小小的苍蝇
你是夏日的活力,
我那没有思想的手
已经赶掉。
我可不是吗,
像你一样的苍蝇?
你可不是吗,
像我一样的人?
因为我跳舞,
既喝酒,还有歌唱,
直到一只盲目的手
擦过我的翅膀。
如果思想就是生命
而思想的力量、
呼吸、还有愿望,
就是死亡;
那么我就是
快快乐乐的苍蝇,
如果我活着;
或者,我死亡。
呵,爱丽——爱丽呵……
15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的转变,根本不是你所能预料的,真使人吃惊!
我们已经搬进新房子里住下,完全照了我的愿望、我的计划,同每一个人远离开了。
当然只不过我们并没有真的和每一个人远离;许许多多事情越过大洋,以及从其他的路子,又挤回到我们身上。
所有人中间的头一个,就是爱丽那位该死的后娘,她函电交驰,要爱丽去看房地产经纪人;无非说她为我们的房屋意乱情迷,所以一定要在英国有她自己的一幢房子;还说,她很乐于每年在英国待上两三个月。紧跟着最后一份电报,她人就到了,不得不带了她到附近地区,花了好多日程去看房子。到末了,多多少少地算是安定在一幢房子里了——离我们大约有二十四公里左右。我们很不愿要她在那里,讨厌那种想法——可是却没有办法这么告诉她;如果她要那幢房子,就没办法拦阻她。我们也不能下令她不要来,爱丽也决不能那么做,我知道这一点。然而,她正在等候调查人员的报告时,又有些电报来了。
从这封电报上看来,傅南克姑父出了些什么纰漏脱不了身。我推测是些为非作歹、招摇撞骗的事,那也就是说要大把花钱,才能使他脱身。爱丽和厉先生间来来往往又拍了很多通的电报。然后又转变成厉安德和劳斯坦之间,又有了麻烦事儿。我虽然一窍不通、容易轻信,但觉得在远远距离以外的美国,那些人对投资发生了争吵;我从没有省悟到,爱丽的亲戚和商业上的联系人士,坐飞机到英国来,二十四小时后又飞回去,会是一点儿都不在意。最先,劳斯坦飞来回去了,然后厉安德又飞了来。
爱丽得去伦敦和他们会晤,我对这些财务事的意义并不懂,以为人人都会照自己所说的,在相当小心地从事。但那却是件决定爱丽信托基金的事,有一种阴险的暗示,不是厉安德拖延这件事,那就是劳斯坦扣留了帐目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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