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者女王(被诅咒的女王)(162)

2025-10-09 评论

  马瑞斯反问:“你如何从她们尽致命的敌人手中保护她们?”
  “什麽敌人?”
  “疾病,我的女王。你并非医者,无法给予治疗或挽救病患,而她们会期待如此的奇迹。你所擅长的只是屠杀!”
  静默无言,她的面容就像在神殿时那麽苍白无血色,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前方,空茫无比或者正在深思,无法判断是何者。
  除却壁炉的柴火剥声,一切都寂静无比。
  我低语:“阿可奇,就给他们一世纪吧,像玛赫特所言,只不过是略施小惠。”
  她震惊地看著我,我感到死亡逼近身侧,如同多年来挥之不去的狼群魅影。我无法闪躲它们的噬咬。
  她低声说:“你们全都是我的敌人,甚至你也是,我的王子。你同时是我的爱人与敌人。”
  我说:“我爱你,但我无法对你撒谎。那是不对的!正是它的单纯与优美造成那巨大的错误。”
  她的双眼来回瞪视著他们,艾力克又快要抓狂了。我可以感受到马以尔的怒意又上升起来。
  “没有任何一个愿意追随那夺目的梦境,和我同一阵线?没有人愿意抛弃他或她那窄小狭隘的世界?”她看向潘朵拉:“你这个可怜的作梦的人,为失去的人性哀悼。难道你不想获得救赎?”
  潘朵拉的眼光彷佛透过一片黯淡的玻璃:“我无意带来死亡,光是欣赏落叶对我而言就够了。我不相信美好之物会从杀戮之血诞生,这就是重点,我的女王。恐怖的事件到处滋生,但总会有人试图反制。”她忧伤地微笑著:“对你而言,我是无用之物,没有什么能给你的。”
  阿可奇没有反应,她只是看著其他人,刻意打量著艾力克、马以尔,以及洁曦。
  “阿可奇,”我说,“历史是一连串不义的祷文,无庸置疑。然而,怎可能有一个单纯的方法足以收服所有的恶?我们只能就它的复杂多样来回应,挣扎地朝向公平。也许很缓慢而笨拙,但那是唯一的方法。简单的解决之道造成太大的伤亡,总是如此。”
  马瑞斯说:“没错,无论就理念或行动,简单与粗暴是同义上。你所提议的是粗暴的一了百了。”
  “你们没有谁有点谦卑之心吗?”她突然说:“没有理解的意愿?你们每一个都是如此傲慢,为了自己,要求这个世界原封不动。”
  “不是这样的。”马瑞斯说。
  “我的所作所为,有什麽好让你们每一个都如此反对?”她看著我、马瑞斯,最後转向玛赫特:“我预期黎斯特的傲慢,以及滔滔不绝的雄辩,禁不起考验的理念。但是我本以为你们其中的某几个会超越这些,你们真让我失望顶透。你们怎麽能够逃避眼前的命运?你们本可以成为救世者,但却否定了自己所看见的事物。”
  桑提诺说:“人类会想要知道我们的身分。一旦曝光,他们就会群起攻之,他们也想要不朽之血。”
  “即使是女人,也想要长生不死。”玛赫特冷冷地说:“即使是女人,也会为这个厮杀。”
  马瑞斯说:“阿可奇,这简直是愚不可及。要西方世界不加以抵抗,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想像真是粗野而蛮荒!”玛赫特不屑地说。
  阿可奇的脸因为恨意而阴暗起来,但她的模样还是如此秀丽。
  “你总是只会阻挠我,如果我能够的话,我会毁掉你。不过,我还是可以杀死你所爱的那几个。”
  一阵突而起来的震惊与寂静。我可以嗅到其他人的恐惧,但没有谁敢说什么或擅自移动。
  玛赫特点点头,会意地微笑著。
  “傲慢的是你,什麽也没学到的是你。你的灵魂还是这么坑洞累累,但人类已经到达你所无法企及之处。在你孤立的梦境里,你做著千万人类会有的那种幻想,不敢接受外界的挑战。而当你从沉睡中醒来,就想为这个世界实现这等梦想?现在你只是把这些念头告知一些自己的同类,它们便溃不成形。你无力捍卫它们,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而你还敢说是我们有眼无珠?”
  玛赫特慢慢地起身,稍微往前移动。她将全身的重量放在手指触摸的木桌。
  “我告诉你我所看到的,”她继续说:“六千年前当人们相信精灵的存在时,某个丑恶的意外发生。那是如此的恶形恶状,就像那些人类不时会生出来的怪物,但感谢自然的恩惠,它们通常都活不久。但你倾全力赖活下去,不肯将这个丑恶的错误带入墓穴。直到现在,你还是妄想建造一个壮丽的宗教。但是那只是一个形态扭曲的意外,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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