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又摇摇头说:
“糟糕。姑娘除了茶和三明治之外,再没吃别的吧?”
“没有。胃里的存物证明这是确凿无疑的。”
波洛继续盘问道:
“假如说,埃莉诺想用食物中毒来解释姑娘死亡的原因,那么她打算如何解释这个事实,即受害者只是其中的一个人?”
“这种情况是有的。譬如说有两盒外表完全相同的鱼肉糜罐头。可能其中之一是质量好的,而另一个是变质的,恰好让玛丽碰上了。”
“可是如果她想用食物中毒掩盖真相,那她为什么不选择另一种毒药?吗啡中毒与食物中毒的症状截然不同。在这种情况下最好是用阿托品。”
医生缓慢地说道:
“是这样。还有一个细节。这个鬼护士发誓说,她丢了一管儿片剂吗啡。”
“什么时候?”
“这个事件发生的前几周,在老韦尔曼太大死去的那个夜晚,护土说她的小药箱忘在大厅里了,第二天早晨发现缺了一管儿吗啡。我想这是胡说。很可能,在这之前她在家打碎了一管儿吗啡,后来把这件事忘了。”
“玛丽死后她才记起这件事?”
洛德勉强回答道:
“她是在和值班护士谈话的时候,提起这件事的。”
———波洛感兴趣地瞧着医生,同时委婉地说道:
“我觉得,我的朋友,您还隐瞒着什么没说出来。”
他没否认。
“好吧,那就都告诉您吧:官方要求掘坟检验老韦尔曼太太的尸体。”
“那又能怎么样呢?”
“怎么样?他们很可能发现他们要寻找的东西一一吗啡。”
“您知道这个?”
“我怀疑……可是我想会是老太太自己服了吗啡,因为她忍受不了疾病和卧床不起的折磨,这个决心不用别人替她下。”
他停了一会儿接着补充说:
“她的死使我感到惊奇,出乎我的预料。当时我让护土出去了,然后做了尽可能详细的检查。当然,在解剖之前不可能准确地说出什么。再说既然她是出于自愿,那么还有什么必要声张呢?最好是在死亡证书上签个字,让她安息算了。对这点我始终没有把握,但是我也没去想这里会不会有人搞鬼。我一直相信她是自杀的。”
波洛问道:
“据您看,她怎么弄到的吗啡?”
“一无所知。可是,像我对您说过的,这是一个果敢而聪明过人的妇女。”
“她能不能从护士那儿弄到?”
洛德摇摇头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从自己的亲属那儿呢?”
“如果老太大使他们动了感情就有可能。”
波洛转向另一个话题:
“您不是说韦尔曼太大没有留下遗嘱吗?如果她再多活几天,她能写吗?”
对方冷笑一声说道:
“好一个魔鬼般的洞察力呀,波洛先生:是的,她准备写遗嘱了。她说话已经不清楚了,可是她还能表示出来这个愿望。埃莉诺应当在第二天早晨给律师去紧急电话。”
“那么说,埃莉诺知道她姑妈要写遗嘱?并且知道,如果没有遗嘱,她将继承所有财产?”
医生激动地急忙说道:
“埃莉诺说她不知道这个。根本不知道没有遗嘱。”
“她是这么说的,我的朋友,可是实际上她能够知道。说点别的吧。埃莉诺能够从护士的小药箱里取出吗啡吗?”
“能,就像其他任何一个人一样,譬如罗迪、奥布赖恩护士或者其他哪个仆人。”
波洛把身子向椅背上一仰,说:
“我们假设埃莉诺拿了吗啡,并给了她姑妈,那么有过关于丢失吗啡的议论吗?”
“家里人谁也不知道。只有护士之间谈论过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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