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浓茶已经沏好。两位护士在韦尔曼太大卧室隔壁房间里的一张桌旁坐好了,这是奥布赖恩护士暂用的屋子。
“罗迪先生和埃莉诺小姐今天到。”奥布赖恩告诉对方说道。“早晨来电报了。”
“我就看出来了嘛。”霍普金斯活跃起来,“韦尔曼太大可兴奋了。他们好久没来了,是吧?”
“有两个多月了。罗迪先生是个可爱的绅士,就是举止太傲慢了。”
霍普金斯说道:
“我前些时候看到过埃莉诺的一张照片,是和女友在纽城照的。”
“她可是社交界的红人,对吧?”奥布赖恩感兴趣地说道,“她的装束打扮总是与众不同,你认为她确实很美吗?”
“很难说,这些上流社会的小姐太大们服粉搽得太多了,你简直看不出她们本来的模样儿了。我个人认为,看外表她远不如玛丽。”
奥布赖恩把嘴唇一瘪,歪着头说道:
“你看的也可能对,可是玛丽缺乏那种风度。”
霍普金斯用教训的口吻说道:
“要是有穿戴,风度也就有了。”
两个女人品着芳香的饮料,挨得很近地坐着谈天说地。
奥布赖恩讲道:
“昨天夜里出了一件怪事儿。我和往常一样,两点钟走进韦尔曼太太的房间,想帮她躺得舒服一点,可是可怜的老太大还没睡。一看见我就说:‘相片,给我相片。’我回答说:
‘好吧,韦尔曼太大,可是能不能最好等到早晨再说?’她坚持说:‘不,我现在就要看一眼。’于是我就问:‘相片在哪儿?
您是不是想看一张罗迪的相片?’可是老太婆神态反常地说:‘谁的?罗迪的?不,是刘易斯的。’说完,头就从枕头上一点点往上抬,抬得那么费劲……我帮她坐起来,她从床旁小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小匣里取出了钥匙,让我打开斜面写字台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果真有一张镶着银框的大相片。您知道,真是一个美男子呀!相片上横写着‘刘易斯’,当然相片全是旧式的,因为是好多年前照的。我把相片递给了她,她左看右看,看了好长时间。然后叹了口气,让我放起来。您信不信,当我放好相片回过头来一看,她睡着了,睡得像个婴儿一样的香甜。”
“您认为这是她的丈夫?”霍普金斯好奇地问道。
“根本不是!今天早晨我随便问了问毕晓普太太,已故的韦尔曼先生叫什么名字,她说叫亨利。”
两个女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霍普金斯的鼻子很长,这会儿她的鼻尖儿由于兴奋而痉挛性地轻轻扯动着。她凝神思索着说道:
“刘易斯,刘易斯……我怎么想不起来这里有这么个人呢?”
“这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亲爱的。”奥布赖思提醒她说,“是呀,我来这儿的时间不久。可是总能……”
奥布赖恩沉入幻想似地说道:
“这么漂亮的男人。您知道,真像一个骑兵军官。”
霍普金斯呷了一口茶说道:
“这可倒很有意思。”
然后深深叹一口气说道:
“可能他在战场上阵亡了。”
3
香茶和谈论爱情的话题使霍普金斯护土精神焕发。当地走出韦尔曼太太的家门时,玛丽赶上了她。
“护土,我可以和您一起回村子吗?”
“当然可以啦,亲爱的。”
玛丽气喘吁吁地说道:
“我需要和您谈一谈。我很担心,非常担心……”
这位年岁稍大的妇女温和地打量玛丽一眼。21岁的玛丽是个迷人的妙龄女郎。她的外貌宛如一朵野瑰玫花:项长而柔韧的脖子,淡黄色的头发和闪闪发亮的蓝眼睛。
“出什么事儿了?”霍普金斯深表同情地问道。
“没什么特殊的事。我只是觉得时间在不停地流逝,可我却碌碌无为。韦尔曼太大非常善良,她拿出了一大笔钱让我接受教育。我想,现在我该自谋生路了。应当学会点真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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