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突然减速了,角落里的男人坐直了身子,把外套扣得更紧。
“那,你的理论是什么?”律师问道,身体略向前倾。
“我很难相信——”卡农-帕菲特刚说,又顿住了。
医生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直直地盯着拉乌尔。莱特杜。
“从你的脊背上拿走你的衣服,从你的躯体里拿走你的灵魂。”这位法国人轻轻地引用着这句话,他站了起来。“我对你们说,先生们,费利西-鲍尔特的历史就是安内特-拉维尔的历史,先生们,你们不认识她,但是,我认识她,她非常热爱生命……”
他把手放在了车门上,准备着跳出去,突然,他转了回来,弯下腰拍打着卡农-帕菲特的脸颊。
“医生先生在那里,他刚才说,所有的这一切”——他的手重重地向卡农的胃打去,把卡农打得直往后缩——“只是一个住宅,告诉我,如果你在的你的房子里发现了一个盗贼,你会怎么办?朝他开枪,你不会吗?”
“不会的,”卡农喊道,“不会的,说真的——我是说——在这个国家里,我不会的。”
但是,他的最后一个字已经是对着空气说了,因为车门“砰”地关上了。
牧师、律师和医生静静地坐在那里,第四个角落的座位已经空了。
“不,这太令人恐怖了,”漂亮的埃弗斯利太太说道,并把她那双美丽的、但有点无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们总认为女人具有第六感觉,你觉得这是真的吗,艾林顿爵士?”
那位著名的精神学家只是嘲讽地笑着。对于这种漂亮但却愚蠢的人,他总是无限轻视的,就像他现在的这位客人。艾林顿-韦斯特是精神疾病方面的最高权威,而且非常关注自己的地位和重要性。他是一位在各方面都有点自负的人。
“我只知道,你们说了一大堆废话,埃弗斯利太太。第六感觉——这个术语是什么意思?”
“你们这些搞科学的人总是那么认真。它事实上就是指一种非凡的方式,即有的人在某些时候,似乎都可以明确地知道事物——但是,仅仅是知道它们,感觉到它们,我的意思是说——非常不可思议——事实上它就是那样。克莱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是吧,克莱尔?”
她噘起了嘴,并斜着肩膀向女主人求助。
克莱尔-特伦特并没有马上作出回答。这是一个小宴会,出席宴会的有克莱尔和她的丈夫、维奥莱特-埃弗斯利、艾林顿-韦斯特爵士,以及艾林顿爵士的外甥德莫特-韦斯特。德莫特是杰克-特伦特的一位老友。杰克是一位脸色红润、身体有点臃肿的男人,此时,他正在心情愉快地微笑着,笑容开朗而且情懒。他接过了话题。
“真是胡说八道,维奥莱特!你最好的朋友在一次铁路事故中遇害了。毫不犹豫,你就想起,上个星期二你非常不可思议地——梦到了一只黑猫,所以,你就觉得肯定会发生些什么不祥的事情!”
“噢,不,杰克,你把预感和直觉混淆起来了。喂,现在,艾林顿爵士,你总得同意预感是真的吧?”
“或许,在一定程度上是这样,”这位医生小心翼翼地说道,“但是,巧合解释了大部分的故事,而且接着,差不多所有的故事都有着相同的发展趋势一你不得不把这些也考虑进去。”
“我认为,那些所谓预感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克莱尔-特伦特非常突兀地说道:“还有什么直觉、什么第六感觉,以及什么其他那些被我们油腔滑调地谈论的东西。我们生命的进程,就像是一辆火车在穿过黑暗奔向未知的远方。”
“这很难说是一种好的比喻,特伦特太太,”德莫特-韦斯特说道,他第一次抬起了头,加入到这场论战中。他灰色而清澈的眼睛里有一种特别的光芒,在被阳光晒得黝黑的脸庞上非常奇怪地闪烁着。“你难道已经忘记那些信号了吗?你是知道的。”
“哪些信号?”
“是的,绿色代表安全,红色——代表危险!,,
“红色——代表危险——多么令人恐怖!”维奥莱特-埃弗斯利喘着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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