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班克斯是学校的董事长。他是个很重要的实业家,而且也是这个学校最初的支持者之一。因此公爵夫人的这一邀请几乎是带有命令的性质了。这并不意味着如果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不情愿的话,她会甘心让人家对自己发号施令。
可是事实是,她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邀请。对于公爵夫人们,她可绝不会表现冷淡的,何况韦尔沙姆公爵夫人又是一个很有影响的公爵夫人,她自己的几个女儿就曾经被送到芳草地女校来上学。她也特别高兴能有机会同亨利-班克斯谈谈学校的远景以及就最近发生的不幸事件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由于芳草地女校同一些社会上有影响的人土有关系,所以斯普林杰小姐的谋杀案在报上是非常策略地一笔带过的。它被说成是一桩不幸的死亡事故,而不是什么神秘的谋杀案件。虽然没有明说,可是给人的印象是可能有几名青年暴徒闯进了体育馆,斯普林杰小姐的死亡是偶然的,而不是被预谋害死的。根据含糊不清的报导,有几名年轻人曾被叫到警察局去“向警方提供帮助”。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本人则迫不及待地想要冲淡学校的这两个极为有影响的赞助人可能得到的任何不愉快的印象。她知道他们想要同她讨论一下有关她即将退休的问题、对此地曾向外界隐隐约约地暗示过。公爵夫人同亨利-班克斯都迫切地想劝她留下来。布尔斯特罗德小姐感到时机成熟了,可以为埃莉诺。范西塔特吹嘘一下,指出她能力出众,由她来继承芳草地女校的传统是多么的合适。
星期六早上,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刚同安-莎普兰一起把信写完,电话铃就响了。安去接电话。
“易卜拉欣亲王打来的电话,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他到达克拉里奇旅馆了,他想明天把谢斯塔领出去。”
布尔斯特罗德小姐从她手里接过电话,同亲王的侍从武官简略谈了几句话。她说,星期天十一点三十分以后的任何时候,谢斯塔都可以离开。姑娘必须在晚上八时回到学校。
她把电话挂断,然后说:
“我希望这些东方人有时候能事先多打招呼。我们已经做了安排,明天谢斯塔同吉赛儿-多勃雷一起出去。如今这只好取消了。我们的信全都写好了吗?”
“都写好了,布尔斯特罗德小姐。”
“好,我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了。你把信用打字机打出来,把它们寄掉。然后,这个周末你也自由了。星期一午饭以前我没有什么事要找你。”
“谢谢你,布尔斯特罗德小姐。”
“好好玩个痛快吧,亲爱的。”
“我会的。”安说。
“同小伙子一起吗?”
“嗯——是的。”安有点脸红了,“可是我还没有认真地考虑过我们的关系。”
“那么就该认真考虑了。如果你打算结婚,就不要拖得太迟。”
“哦,他只不过是个老朋友,没有什么可令人感到激动的。”
“令人感到激动,”布尔斯特罗德小姐告诫地说,“并不总是夫妻生活的一个好的基础。请你把查德威克小姐叫来好吗?”
查德威克小姐急匆匆地进来了。
“查迪,谢斯塔的叔叔易卜拉欣亲王打算明天把她领出去。如果他亲自来的话,就告诉他谢斯塔进步很快。”
“她并不是很聪明的。”查德威克小姐说。
“她在智力上还不成熟。”布尔斯特罗德小姐表示同意,“可是在其他方面她的头脑可异常成熟。有时你同她交谈起来,她简直就像个二十五岁的妇女。我想这可能是由于她过去所过的那种复杂的生活所造成的吧。巴黎、德黑兰、开罗、伊斯坦布尔,还有其他的一些地方。在我们国家里我们总是使我们的孩子们显得过分幼稚。如果我们说:‘她仍然不过是个孩子而已。’我们认为这是个优点。可是这并不是优点。
这是生活中一个极大的不利条件。”
“亲爱的,在这个问题上也许我同你的看法不大一样。”
查德威克小姐说,“我这就去告诉谢斯塔有关她叔叔要来的事。你去皮你的周末吧,什么也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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