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71)

2025-10-09 评论

    "噢,不,我不是胡扯。事情是大清早发生的;你假惺惺闯进洛瑞玛太太的房间,她头一晚吃了安眠药,还睡得很沉。你虚张声势--假意看一眼,说她死了!你打发使女去拿白兰地和热水之类的。屋里只剩你一个人。使女几乎看不见你。后来又如何呢?
    "罗勃兹医生,你大概没发现,有些擦玻璃的公司专门在大清早工作。有一位清洁工带着梯子和你同时抵达。他把梯子靠在屋侧,开始干活儿。他最先擦的就是洛瑞玛太太卧房的窗子。可是他看到屋内的情景,立刻退到另一扇窗子去,不过他已经看到了实情。他要亲口述说。"
    白罗轻轻走到房间另一侧,转达门把叫道:"进来吧,史蒂芬,"说罢立即走回来。
    一个大块头,外貌笨拙的红发男子走进来。他手上拿着一顶制帽,笨手笨脚转来转去,帽子上有"契而西擦窗公司"等字样。
    白罗说:"这间屋子里有没有你见过的人?"
    那人四下张望,然后害臊地朝罗勃兹医生的方向点点头说:"他。"
    "说说你上次在哪里看见他,他正在做什么?"
    "今天早上,我在奇尼巷一位太太家上八点钟的班。我开始擦窗户。夫人睡在床上,好象生病了。她在枕头上翻来覆去。她又躺回枕头上。我想我还是跳到另一扇窗子比较好,就这么做了。但愿我没有做错什么吧?"
    "朋友,你做得很棒!"白罗说。
    他平平静静说:"如何,罗勃兹医生?"
    罗勃兹结结巴巴说:"啊--是一剂简单的补药。希望能让她起死回生。笑死人--"
    白罗打断他的话。
    罢了说:"简单的补药?N--甲基--环己基--巴比妥酸尿素……"他叽哩咕噜念出这些音节。"简称爱维潘。可做为短期手术的麻醉药。大量注射会使人立刻失去知觉。若吃了维龙纳或其它巴比妥系列的药品再使用,非常危险。我发现她手臂上有一处淤伤,显然有药品由那边注入血管。我向警方的法医一提,内政部分析家查理斯·英佛瑞爵士亲自查验,很快就验出是什么药品。"
    巴特探长说:"我想这就足以让你完蛋了。用不着证明夏塔纳那件事,当然啦,如果必要,我们也可以进一步指控你谋杀查理斯·克拉多克先生--他太太大概也是你杀的。"
    警方一提这两个人,罗勃兹就完蛋了。
    他仰靠在椅子上说:"我投降。你们逮到我了!我猜那天你们去赴宴之前,狡猾的夏塔纳已经告诉你们了。我自以为封住了他的嘴巴。"
    巴特说:"你该感谢的不是夏塔纳。荣耀属于这位白罗先生。"
    他走到门口,两位大汉走进来。
    巴特正式下逮捕令,变得官腔十足。
    被告出去,房门关上以后,奥利佛太太高高兴兴说了一句不太诚实的话:"我始终说是他干的!"

    现在是白罗最得意的时刻,每一张面孔都转向他,充满了期待。他微笑说:"你们真好。你们大概知道我喜欢来一段小演说。我是罗嗦的小老头。
    "我认为此案是我所见最有趣的案子之一。毫无办案的凭藉,现场有四个人,案子一定是其中一位干的,到底是哪一个呢?有没有证据可追查?实质上来说,没有。没有具体的线索--没有指纹,没有可做为证据的文件。只有人物本身。
    "唯一的具体线索就是桥牌计分表。
    "你们大概记得,我一开始就对计分表很感兴趣。我由此看出计分人的部分特质,而且不止于此。计分表给了我一个有用的暗示。我立刻发现第三盘超水准的一千五百分。这个数字只能代表一种情形--有人叫大满贯。如果一个人决心在打桥牌的时候犯罪,那人要冒两项大危险。第一,受害人也许会叫出声。第二,就算受害人不叫,某一位牌友也可能凑巧抬头,目击这件事。
    "第一项危险无法预防,全凭赌徒的运气。第二项则有办法预防。假如牌局有趣又刺激,三位牌友自然会专心打牌;若是平平淡淡的牌,他们比较会东张西望。叫大满贯向来很刺激。对方往往会加倍,这回也崇拜例外。三位牌友必定全神贯注--叫牌的一方想取得他叫的墩数,对手想正确出牌,害他打不成。所以,命案很可能是在这圈特殊的牌局中发生的,我决心尽量查叫牌的细节。我立刻发现这圈牌的梦家是罗勃兹医生。我记住这一点,再由另一个角度来研究问题--也就是心理学的机率。四位嫌犯中我认为洛瑞玛抬头最可能计划执行一椿成功的谋杀案--但是我不认为她会临时起意犯案。反之,她第一天晚上的表现叫我不解。她若非自己犯案,就是知道凶手是谁。梅瑞迪斯小姐、德斯帕少校和罗勃兹医生由心理学来说都有可能,我已经提过,他们可能由完全不同的角度来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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