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哪里?”
“任何地方。”
“那为什么?”
“动脑筋想想,亲爱的姑娘。我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但丹吉尔是个奇怪的地方,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管辖。我知道如果同你们一起去直布罗陀,对我意味着什么。到达后对我第一件事就是被逮捕。”
希拉里担心地望着他。在从麻疯院里紧张逃出过程中,她忘记了托马斯·贝特顿的烦恼。
“您是指那个保密条例之类的东西吧?但是事实上您并没有真能逃走,您能逃走吗?汤姆!您能到哪儿去呢?”
“我说过了,去任何地方。”
“但现在能行得通吗?需要钱,还会有各式各样的困难。”
他笑了一下说:“钱没问题。我有一笔钱用另外一个名字存起来了,随时可以取出。”
“那就是说您确实拿了人家的钱了。”
“当然拿了。”
“但是他们会抓住您的。”
“那可不容易。奥利夫,难道您不知道我现在的模样同过去完全不一样吗?这就是我为什么这样热衷于这种外科整形手术的原因。您明白,这就是关键所在。我离开英国,在银行里存钱,改变模样,这样我一辈子就不用发愁了。”
希拉里怀疑地望着他。
“您错了。”她说,“我肯定您错了。您最好勇于承担后果。此外,现在不是战时,我想,可能对您只判短期徒刑。不然你一辈子老叫人追捕有什么好处呢?”
“您不明白,”他说,“您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开始的。起来,咱们走吧,机不可失。”
“但是您怎么离得开丹吉尔呢?”
“我走得了,不要您担心。”
她站起来陪他慢慢地沿着阳台走着。她心里很不自在,也无话可说。她对杰索普和那位死去的女人奥利夫·贝特顿已尽了她应尽的责任,现在再也没有什么可干的了。她同汤姆·贝特顿共同生活了几个星期,但她感到他们彼此还是陌生人。他们之间并没有产生伴侣关系,也无友谊之情。
他们走到阳台尽头。这里有扇小门,门外是条狭窄的曲径可以下山到港口。
“我要从这里溜出去,”贝特顿说,“没有人看见,再见吧!”
“祝您成功!”希拉里慢吞吞地说。
她站在那里看着贝特顿走到门前,扭开门把。当门打开后,他倒退一步,愣在那里了。三条大汉站在门口,两个进来,其中一个正式宣布:“托马斯·贝特顿,这是你的逮捕证,在引渡手续办好前要把你拘留在这里。”
贝特顿骤然转过身去,但另一个人很快地转到他面前。贝特顿只好又转回来笑了一下说:“这很好,只不过我不是托马斯·贝特顿。”
门外的第三个人也进来了,站在这两个人的旁边说:“你就是托马斯·贝特顿。”
贝特顿笑笑说:“你的意思是一个月以来你同我在一起,听人们喊我托马斯·贝特顿,也听我自称托马斯·贝特顿。问题是,我不是托马斯,贝特顿。我在巴黎见过贝特顿,我是顶他的名字来的。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问这位女士。”他接着说,“她装作我妻子来找我,我也承认她是我妻子,是不是这样?”
希拉里点了点头。
贝特顿说:“正因为我不是托马斯·贝特顿,我当然不知道托马斯·贝特顿的妻子是何许人也。我以为这位女士是托马斯·贝特顿的妻子。后来我编出各种解释使她满意。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这就是为什么你假装认我的原因了,”希拉里喊道,“你叫我同你一起制造这场骗局。”99cswcom
贝特顿又是自信地一笑。
“我不是贝特顿。”他说,“你们看看贝特顿任何一张相片,就会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彼得斯向前迈了一步。他的声音不像希拉里所曾熟悉的声音。现在这个镇静而又忿懑的声音说:“我看见过贝特顿的相片,我同意你所说的,我本来不能把你认出来,一点不错,但你就是托马斯·贝特顿,我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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