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不想急着见到这三个姊妹中的任何一个。她要把脑子里积存的一些事情,重新好好地整理一番—由于珍纳送早点时的闲谈,使她得到了新的线索。
一道侧门敞开在那里,她走出去,到了村庄的街上。循着一排小店铺,向一处耸起尖塔的教堂和有墓地的地方走去。她推开一道有屋顶的大门,到墓地上闲逛;有些坟墓的日期已很久了;在远处墙边,有些墓是后来建的;墙那边有一两处墓,显然是新建的。对稍久的墓,她没多大兴趣。有些上面刻的名字,是在村庄上常听到的。村上有许多出生的王子,全埋在那里。吉斯伯王子,玛契莱王子什么的。
她正想从后面的一处坟墓转过身时,看到一个老年人,在墓地间慢慢移动,在打扫。他向玛柏儿招呼一下,说了声:“早啊。”
“早啊!”玛柏儿说:“真是个好天气。”
“等会可能会下雨呢!”老人说。
“这地方好象埋葬了不少领主和女人呢。”玛柏儿说。
“唉,是啊!这地方总少不了领主的。他们都拥有了不少土地。”
“我看到有个孩子葬在此地呢。看到孩子的墓时,真让人心伤。”
“唉,那是小咪兰,我们叫她咪妮。是啊?她死得真惨,给车子碾死的。她跑过街上,去买糖果。现在也有不少的人是因车祸而亡。”
“想起来真难过,”她说:“总是有这么多人死亡。人们全没注意到,等看见了墓碑才知道。疾病啊!年老啊!车祸啊!有时甚至死得更惨。例如年轻的女孩子被谋杀等等,我是说犯罪一类的死亡。”
“唉,是啊!这也不少呢。女孩子们真笨。做妈妈的人,常没花时间好好照顾她们,只自顾自的到外面交际应酬。”
玛柏儿有点赞同他的论调了。不过,并不欣赏目前的这种情形。
“你住在那幢古老庄园里吗?”老人在问:“我看见游览车,驶到了此地。我想这会使你感到很累吧。和一群陌生人相处,有些甚至让人无法忍受。”
“我真的有点累呢。”玛柏儿承认地说:“我有个亲切的友人,拉菲尔先生,写信给他在此地的几个友人,她们便邀请我住上几晚。”
拉菲尔这名字,显然对这老人没什么反应。
“格勒尼太太和她两个姊妹,非常的好。”她说:“我想她们在此地,已住了很久了。”
“大概有二十年吧。那幢庄园原是老上校勃那贝司谷脱的。他死的时候快七十岁了。”
“他有没有小孩?”
“有一个儿子。作战时阵亡了。这就是为什么他把此地那幢庄园遗留给他的侄女们的原因。因为没有旁的人可继承啊!”
他又在墓地忙碌了起来。
玛柏儿便走进教堂。墙上挂着一两块铜牌和几块铭板。全是过去遗留下来的东西。
她坐到一张很不舒服的硬板凳上,兀自在寻思出神了。
现在她总算摸到了一点边了。事情的发展,在某些关节已连接上了?—但图形还显得不够明晰。
有个女孩子遭到谋杀,(事实上,是有好几个女孩子被谋杀)。—犯上嫌疑的年轻男人们(或是少年人,象目前一般通称的)遭到警方的逮捕,“在盘诘时协助他们。”通常的花样经。但这全是古老历史的重演,说起来要回溯到十至十二年前,却什么也没发现—到现在问题还没有解决,悲剧也无法落幕。
他能做些什么?拉菲尔可能要她做些什么呢?
她想到了邓波儿小姐。她必须要邓波儿再多告诉她一些事情。邓波儿曾说起过一个女孩子。说这女孩子要嫁给密契尔拉菲尔。事实确是如此吗?在这古老庄园里的那些人,好象并不太了解详情。
玛柏儿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很平常的想法—这种事在她住的村庄上,常会发生的。一开头总是“男孩子和女孩子遇上了”这类的事情。事情就象平常一样发展下去。
“然后女孩子发觉有了身孕,”玛柏儿在自语。“她对这男孩子说,要他娶她。可是,也许他并不真想娶她。或是他从没想到要娶她。在这种情形下,便叫他为难了。也许这男孩子的父亲,并不知道这种事情。她的亲戚却坚称,他做得没有错。现在他对这女孩子厌倦了—或许他另有了别的女孩子。因此用了迅速又野蛮的做法,把她勒死,把她头部打得稀烂,叫人认不出。这和他的犯罪前科,并不符合;一件野蛮、肮脏的犯罪,就如此被人遗忘了,不了了之。”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阿加莎·克里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