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他情不自禁地拿起电话簿查“瑞福”这个姓。电话簿里有六个姓“瑞福”的:爱德华-亨利-瑞福,外科医师,住哈雷街;杰姆斯湖福公司,马具商;列诺克斯-瑞福,住汉普斯特,阿伯伯瑞大厦;玛丽-瑞福小姐,住址是在伊岭;蒂真西-瑞福太太,住庞德街四八七号;以及威利-瑞福太太,住在加多甘广场四十二号。除掉那个马具公司和玛丽-瑞福小姐之外,留下的是四个姓名可以调查——不过,我们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猜想那位女士住在伦敦!于是,他轻轻地摇摇头。把电话簿合上。
“我暂且听其自然吧!”他说,一通常总是会有意外发现的。”
这个世界上像安东尼-凯德这样的人,他们的运气也许多多少少是由于自己的信心而产生。安东尼突然在翻阅一种图报时发现到他要找的资料。那是一张画,上面画的是帕斯公爵夫人组合的一个舞台造型。画上的中心人物是一个穿东方服装的女人。在这个人物下面有这样的文字;
蒂蒙西-瑞福夫人饰克丽佩脱拉。瑞福夫人婚前系维吉尼亚-高斯朗小姐,爱治巴斯顿爵士之女。
安东尼对那张画瞧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掀起嘴巴,仿佛要吹口哨似的。然后他把那一页画报统统撕下来,折起来,放进衣袋。他又到楼上,开开小提箱的锁,把那一包信取出来。他由衣袋里掏出那张折好的画报,把它塞进捆那包信的绳子下面。
然后,他突然听到背后有声音,便猛然转过身子,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在安东尼天真的想象中,那是那种只有在滑稽歌剧合唱团里才会有的人物,一个样子很凶恶的人,脑袋短而肥,样子粗鲁,嘴巴微微咧开,露出狰狞的神气。
“你究竟在这里干什么?”安东尼问。“谁叫你上来的/“我爱到那里就到那里。”他的声音很奇怪,有外国口音,不过说一户道地的英语。
维吉尼亚-瑞福回到庞德街的寓所时,刚好是四点欠五分。她这样准时完全是由于一种相当大的好奇心。她用自己的钥匙开开大门,走进大厅,马上看到那个面无表情的奇弗斯迎面走了过来。
“太太,对不起,——一个人来见你——”
在这片刻之间,维吉尼亚并未注意奇弗斯这巧妙的措辞其中的含意。
“罗麦克斯先生吗?他在那里?在客厅吗?”
“啊,不,太太。不是罗麦克斯先生。”奇弗斯的声调隐约地含有谴责之意。“是一个人——我本来不愿意让他送来的,但是,他说他的事很重要——是与去世的上尉有关系的,我听他这么说的。我想你也许会见他。我就把他让到——晤——书房里。”
维吉尼亚站在那里思索片刻。她已经寡尽了好几年。平时很少谈到她的丈夫。有的人看来以为她虽然表面上显得随随便便的,内心仍感到丧夫之痛。但是,这件事让另外一些人看来,以为原因正相反。他们以为维吉尼亚并不真正喜欢蒂蒙-瑞福。她认为要表现出她并不真正感到的忧伤之情是不诚实的。
“我本来该早提到的,太太。”奇弗斯接着说。“那个人看样子是外国人。”
维吉尼亚的兴趣现在有些提高了。她的丈夫曾在外交方面工作。就在赫索斯拉夫的国王与皇后遇害那件轰动一时的事件以前,他们在那个国家住过。这个人也许是个赫索斯拉夫人,也许是他们的老佣人,遭遇困难。
“你那样做很对,奇弗斯。”她很快地,表示许可地点点头说,“你说你把他让到哪里了?书房吗?”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大厅,打开餐厅一侧的那个小房间的门。
客人坐在壁炉旁边的椅子上。她进来的时候,他站起来望着她。维吉尼亚的记性很好,所以,她马上就断定以前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他是一个高个子,褐皮肤,身躯柔韧的人。
毫无疑问的是一个外国人。但是,她以为他不是一个赫索斯拉夫人。她断定他是意大利人或者是西班牙人。
“你要见我吗?”她问。“我是瑞福太太。”
那个人停了一两分钟没讲话。他正在慢慢地打量她,仿佛在密切地对她加以鉴别。她很快地感觉到他的态度隐含着一种侮慢的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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