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梅菲尔德勋爵,您走到桌前时哪张纸在最上面?”
梅菲尔德蹙额努力回想。
“让我想想——是了,那是一张关于我们空军防备部署的备忘录概要。”
波洛敏捷地抽出一张纸递过来。
“是这张吗?梅菲尔德勋爵。”
梅菲尔德勋爵接过看了一眼。
“是的,是这张。”
波洛把它递向卡林顿。
“你注意到这张纸在桌上吗?”
乔治爵士接过,拿得远远的,带上他的夹鼻眼镜。
“是这张没错。我也检查过它们,和他们两个一起,这张在顶上。”
波洛若有所思地点头,他把纸放回桌上,梅菲尔德用略微困扰的神情注视着他。
“是那儿有什么问题……”他问。
“是,是有问题,卡莱尔,卡莱尔就是问题!”
梅菲尔德勋爵的脸涨红了一点。
“卡莱尔,波洛先生,完全不容怀疑!他担任我的机要秘书已经九年。他熟知我的所有机密文件,我要向你指出他可以很轻易地就复制文件,或者描摹设计图,无须任何聪明人的帮助。”
“我同意你的观点。”波洛说,“如果他有意犯罪,不会演出这样一场笨拙的抢劫。”
“无论如何,”梅菲尔德勋爵说,“我相信卡莱尔。我可以为他担保。”
“卡莱尔,”卡林顿也说,“没有问题。”
波洛姿势优美地摊开双手。
“那么范德林太太——她怎么样?”
“她太有问题了。”乔治爵士说。
梅菲尔德勋爵用更加字斟句酌的声调说:
“我想,波洛先生,关于范德林太太的——呃,行踪,外交部会给您更详细的资料。”
“那个女仆,您把她和她的女主人联系起来吗?”
“当然了。”乔治爵士说。
“那对我是个很有可能的假设。”梅菲尔德勋爵更小心地说。
波洛暂不言语了,他叹口气,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左手桌上的一两份文件,然后他说:
“我想这些纸都很值钱吧?就是说,被盗的纸肯定能换回一大笔现金。”
“如果拿到某些特定部门——是的。”
“例如什么?”
乔治爵士列举了两个欧洲大国的名字。
波洛点点头。
“这事实谁都知道吗?”
“范德林太太肯定知道。”
“我是说谁都知道?”
“我想是那样的。”
“就是再缺少知识的人也看得出这计划值一大笔钱?”
“是的,但是波洛先生……”梅菲尔德勋爵看起来很不安。
波洛抬起一只手。
“我是在为您开发所有的可能性。”
突然他站起,从窗子里窜了出去,用一只手电检查走廊另一头的草地边缘。
两个男人看着他。
他又进来,坐下说:
“告诉我,梅菲尔德勋爵,那个罪犯,那个黑影里的潜入者,您去抓过他吗?”
梅菲尔德勋爵耸了耸肩。
“他能从花园深处逃到主道上去,如果他有辆车在那儿,很快就能逃走。”
“但是有警察……公路巡逻员……”
乔治爵士打断他。
“您忘了,波洛先生,我们不能声张。如果计划被盗的事被披露,后果对政党十分不利。”
“啊,是了,”波洛说,“要记住LaPolitique(法语:政治)一定要考虑谨慎。所以您叫了我,啊哈,这就更简单了。”
“您有成功的希望了,波洛先生?”梅菲尔德勋爵的声音有轻微的不置信。
这小个儿耸耸肩。
“为什么不呢?你可以推理——可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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