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启事(8)

2025-10-09 评论

    不过傻归傻,却不伤大雅;由于她生性快乐,兴致高昂,容貌姣美,倒是个令人愉快的伴侣。她一定——她的朋友想~一嫁过一位不错的军官,要不就是乡村律师。她有那么多的优秀品质””友爱、奉献、忠诚,然而生活对多拉?邦纳却并不仁慈。她不得已靠自己挣钱活命。尽管她一直拼命努力,苦不堪言,但所为之事往往力不从心。
    这两位朋友很久没有谋面。六个月前布莱克洛克小姐忽然接到多拉一封信,那封信思绪零乱、哀婉动人。多拉的身体每况愈下,独自住在一所单间的房子里,靠着养老金勉强度日。她努力做点儿针线活儿,但手指却因为患风湿而变得僵硬,她在信中谈到了她们同窗的岁月——自此之后生活便迫使她们各奔东西””不过老朋友是否能够帮她一把?
    布莱克洛克小姐一时冲动,给她写了回信。可怜的多拉,可怜、漂亮的多拉,傻乎乎、软绵绵的多拉。她似鹰抓小(又鸟)般扑向多拉,将她带走,井把她安顿在小围场,还编造出令人慰藉的理由,说“家务大多,我自己干不了,所以需要找个人来帮我管家。”
    好景不长——多拉的医生也曾提醒过她——她有时发现接可怜的老多拉来是个糟糕的尝试。多拉把什么都弄得一团糟,使这位性格多变的‘外援,提供者心烦意乱;她数错送去洗衣店洗的衣服,丢了账单,失了信件,有时把能干的布莱克洛克小姐惹得恼羞成怒、颇感痛苦。然而,可怜糊涂的老多拉又那么忠诚,那么乐于助人,觉得自己能对他人有所帮助因而感到那么高兴和自豪,可是,哎呀,她却那么地地道道的不中用。
    她厉声道:“别这样,多拉。你知道我曾叫你——”
    “噢,”邦纳小姐面带愧色,“我知道。我忘了,可——可你在担心,对吧?”
    “担心?没有,至少,”她真切地补充道,“不是很担心。
    你是说《消息报》上的那则愚蠢的启事吗?”
    “对。就算是个玩笑,我看似乎是——一种恶毒的玩笑。”
    “恶毒?”
    “是的。我似乎觉得什么地方有点恶毒。我的意思是——那不是一种善意的玩笑。”
    布莱克洛克小姐瞧了瞧她的朋友。柔和的眼神、长而顽固的嘴巴、微微翘起的鼻子。
    可怜的多拉,这么钻牛角尖,这么糊里糊涂,又这么投入,这可是个问题。一个可爱而又大惊小怪的老白痴,同时奇怪的是,又这么具有本能的价值感。
    “我想你是对的,多拉,”布莱克洛克小姐说道,“这不是个善意的玩笑”“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它,”多拉?邦纳小姐以不同平常的强硬语气说道“它使我害怕。”突然间她加了一句:“也使你害怕,利蒂希亚。”
    “胡说”布莱克洛克小姐气势如虹。
    “很危险。我保证。就像有人把炸弹装进包裹寄给你一样。”
    “我亲爱的,这不过是愚蠢的白痴企图闹着玩而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的确不是非常好玩……布莱克洛克小姐的表情暴露了她的想法,所以多拉占了上风似地大声道:“瞧,你自己也这么想!”
    “可是多拉,我亲爱的——”
    她戛然而止。门口狂风巨浪般冲进一个年轻的女人,她那发育良好的胸脯坚实地顶着一件紧身针织衫,下穿一袭色彩艳丽的裙子,裙子把她的身体裹得紧绷绷的,一条油腻的织成辫状的深色羊毛围巾围住她的头。她深色的眸子闪闪发光。
    她狂风骤起般他说道:“我能跟您说话吗,可以吗,请问,不行?”
    布莱克洛克小姐叹了一口气。
    “当然可以,米淇,怎么啦?”
    有时候她想宁愿自己一个人把所有家务连带烧饭做菜都干完,也不愿被这个难民“淑女般的帮助”所烦扰,因为这种帮助简直就是对神经的一种元休元止的折磨。
    “我这就告诉您——词序没错,我希望?我这就通知您,我走””马上走!”
    “什么理由?什么人惹你生气了吗?”
    “是的,我很生气,”米淇声情并茂他说,“我真愿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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