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说:“我要看到你穿得整整齐齐的,我要把你带到伦敦,从头到脚好好打扮一下。”
“我倒希望你真的能。”梅根说。
火车开始移动了,我低头看着梅根充满期望的脸。
接着,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一阵疯狂的意念涌进我脑子。
我打开车门,抓住梅根的一只手臂,适时把她拉进车里。
车站的挑夫惊呼了一声,可是也只能机警地再把车门关牢。我把梅根从隔梯上再拉上来。
“你为什么这样做?”她一边揉膝盖,一边问我。
“闭嘴,”我说:“你跟着我一起去伦敦,等我把你打扮好,你一定连自己都认不得。我要让你看看,只要你肯试试,你看起来会有多大的不同。我已经看够了你这副模样。”
“噢!”梅根出神地低语。
收票员来了,我替梅根买了张来回票。她坐在她的位置上,尊敬而畏惧地望着我。
“我说,”边了一会儿,她说:“你的举动实在太突然了,是不是?”
“是的,”我说:“我们一家人都一样。”
我该怎么向梅根解释那阵突来的冲动呢?--她本来像头被主人抛在一边的可怜小狗,现在脸上却带着一种不敢置信的愉快神情,像高高兴兴跟着主人散步的小狗。
“你对伦敦一定不太了解吧?”我对梅根说。
“不,我很了解,”梅根说:“我每次去学校都要路边,还去看边牙齿,和一幕哑剧。”
“这一回,”我神秘地说:“你会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伦敦。”
到伦敦时,离我在哈利街的约会还有半小时。
我们搭计程车到乔安娜的米若汀女装店那儿。主持人是四十五岁的玛丽-格雷,非常活泼,和传统的中年妇女很不相同。她很聪明,也是个好伴侣,我一向都很喜欢她。
我事先告诉梅根:“你暂时是我堂妹。”
“为什么?”
“别跟我辩。”
玛丽-格雷正和一位高大的妇人在一起,后者穿着一件紧身的粉蓝色晚礼服,我把玛丽-格雷拉到一边。
“听着,”我说:“我带了个小堂妹来,乔安娜本来也要来,临时有事不能来,不过她说一切交给你就行了。你看到那个女孩现在的样子吧?”
“当然看到了。”玛丽-格雷用带着情感的声音说。
“好,我要你把她从头到脚改变过来,、袜子、鞋子、全套衣服、内衣,一切都要改!对了,替乔安娜做头发的师傅也在附近,对不对?”
“安东尼?就在转角那边,我也会注意她的头发的。”
“你真是百里挑一的好女人。”
“喔,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就是别忘了钱的问题。可别笑我,我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女客从来不付钱。不过我说过,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她用职业的眼光迅速看了一眼在一旁的梅根,“她的身材很好。”
“你一定有透视眼,”我说:“在我看起来,她毫无身材可言。”
玛丽-格雷笑笑。
“都是那些学校!”她说:“它们似乎对于那些女孩子变得规规矩矩、呆呆板板感到很得意,还说那样很可爱、不世故。有时候差不多要整整一年,毕了业的女孩子才会懂得打扮,看起来像个女人的样子。别担心,一切交给我好了。”
“好,”我说:“我六点左右回来接她。”
※※※
马可斯-肯特很高兴看到我的进展,说我比他预计的情形好得太多了。
“你的胃口一定像头大象,”他说:“才会复元得这么快。嗯,乡下的新鲜空气、早睡早起的习惯,以及没有过度兴奋的事,对人的健康实在太好了。”
“前面两点说对了,”我说,“可是别以为乡下没有刺激的事,我可看了不少。”
“什么样的刺激。”
“谋杀。”我说。
马可斯-肯特噘起嘴,吹了声口哨,“是不是乡下的恋爱悲剧?农场上的小伙子杀了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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