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很红,看起来非常不安,我想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我问。
乔安娜张开嘴,但是又闭上,叹了口气,用力坐进椅子里,凝视着前面。
她说:“今天真是可怕的一天。”
“怎么搞的?”
“我做了最让人不可相信的事,可怕极了--”
“可是到底--”
“本来我只是随便出门散步,经过坡路到空地那边去,走了好几英里路,后来到了一个山谷。那边有座农场,是个连上帝都不管的荒凉的地方。我很口渴,想问农场里的人有没有牛奶什么的,就走了进去,但是门开了,欧文从里面走出来。”
“后来呢?”
“他以为是村里的护士来了,因为农场里有个女人快生了,他正在等护士,告诉她再找位医生来--反正事情出了差错。”
“喔?”
“于是他就跟‘我’说:‘来,你就行了--而且比任何人都好。’我说不行,他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说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一点也不懂--”
“他反问我,那又有什么关系?接着他就变得好可怕,看着我说:‘你是女人,对不对?我想你一定能尽量帮另外一个女人的忙,是不是?’又跟我说,我每次说起话来,都好像对行医很有兴趣,还说想做个护士,‘全都是美丽的谎话,一点都没有诚意!可是这件事‘是’真的,你就得拿出一个正当人的勇气,不要光做个没用的花瓶?’”
“我做了我最不懂的事,杰利,我把用具放在水里煮沸,再递给欧文,我累得要命,都快站不起来了,好可怕!可是他到底救了她和那孩子,母子都很平安,本来他以为救不了那孩子的。喔!老天!”
乔安娜用双手遮住脸。
我高兴地凝视着她,心里不禁对欧文-葛理菲肃然起敬,他已经让乔安娜真正面对了一次现实。
我说:“客厅有一封你的信,我想大概是保罗寄来的。”
“呃?”她顿了顿,又说:“杰利,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医生要做哪些事,他们实在太勇敢了!”
我到客厅把乔安娜的信拿来,她打开大概看了一下,就随手放在一边。
“他真是--真是太了不起了。他奋斗的精神,不肯服输的勇气!他对“我”很鲁莽、很可怕--可是他实在是太棒了!”
我有点高兴地看看保罗被冷落在一旁的信,显然,乔安娜已经不在乎保罗过去给她的痛苦了。
※※※
事情往往在出人意料的时候发生。
正当我满脑子都是乔安娜和个人的事时,纳许却意外地在第二天早上打了个电话给我:
“我们已经抓到她了,柏顿先生。”
我吓了一大跳,几乎把听筒掉在地上。
“你是说--”
他打断我的话:“你那边有没有人会听到你说的话?”
“不会,我想应该不会--嗯,也许--”
我仿佛觉得通往厨房的门被打开了一点。“也许你愿意到局里来一趟?”
“好,我马上来。”
我迅速赶到警局,纳许和巴金斯警官一起在里面的一个房间,纳许满脸都是笑意。
“追踪了这么久,”他说:“总算有了结果。”
他从桌面上推给我一封信,这一回,内容全部是用打字机打的。和以往那些信比起来,这封信算是相当客气的:
“光是空想你会代替一个死去女人的地位,是没有用的。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在笑你。快点想办法脱身吧,不然就会太迟了。这是对你的警告,别忘了另外那个女孩的遭遇,快点走远些。”
信末还有些略带猥亵的字句。
“这封信是贺兰小姐今天早上收到的。”纳许说。
“以前她一直没接到匿名信,真是有点好笑。”巴金斯警官说。
“谁写的?”我问。
纳许脸上高兴的神色消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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