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摸不透这孩子。”艾乐顿太太说,“她是那么善变,一下子很友善,一下子冰冷得吓人。”
“被娇惯得养成坏脾气。”提姆说。
艾乐顿太太摇摇头。
“不,我不认为,我想她是不快乐。”
提姆耸耸肩。
“我想最好自扫门前雪吧!”提姆的声音僵硬而草率。
一阵刀叉相迸的声响传过来。
“吃饭了,”提姆兴奋地叫道,“我饿死了。”
当天夜晚,白罗注意到,艾乐顿太太已与梵舒乐小姐攀谈起来。他打她们身边经过,听见艾乐顿太太睁一眼闭一眼在说,“当然在考尔弗莱斯古堡――勋爵――”不用侍候梵舒乐小姐,珂妮亚遂到甲板上轻松一下。贝勒医生为她讲解“贝狄克旅行指南”一书上有关埃及古物学的略嫌琐细的说明文字。珂妮亚全神贯注地倾听。
背倚船舷上的栏干,提姆.艾乐顿在说,“总之,这是个不健全的社会。”
“不公平;有些人什么都不缺。”罗莎莉·鄂特伯恩答道。
白罗叹口气,很庆幸自己不再年轻。
星期一早晨“卡拿克”甲板上响遍了喜悦和赞叹的词句。船刚好泊岸,离岸数码外是一座巨大的神殿。四个巨型石像矗立着,活像永恒地守护在尼罗河畔。旭日的光芒照耀在它们脸上,倍增石像的庄严肃穆。
珂妮亚透不过气地说:“噢,白罗先生,真是太美妙了!你看它们是那么宏伟、安详、使人感觉到自己是那么渺小,像昆虫般微不足道!”
站在一旁的芬索普喃喃道:“的确令人印象深刻。”
“多伟大啊!”希蒙·道尔缓步走过来,对白罗说:“你知道吗?我个人对圣殿和名胜等并不特别喜爱。不过这样的一个地方,的确挺吸引人,我想古代那些法老一定是颇不简单的人物。”
其他人都走开了。希蒙降低嗓门说:
“这趟旅行给予我们的愉快是无止境的。嗯,事情终于明朗化了。很奇怪为何会这样――但确实就这样发生了。林娜神经不再紧张了,她说那是因为她终究又能料理业务的缘故。”
“我觉得这么做的确相当明智。”白罗说。
“她说当她看见贾姬又出现在这艘船上她吓坏了――然后,突然间,这件事不再困扰她了。我们两人已经协议好,我们不再逃避贾姬。她爱做什么随她去做,我们则向她显示她那些怪异的举止再也不能困扰我们了。那只是可咒的劣行――如此而已。她认为她已逼使我们极度紧张不安,然而现在,我们不再紧张不安了。这点必须让她明白。”
“是的。”白罗若有所思地说。
“事情这样处理,不错吧?”
“哦,当然,当然。”
林娜沿着甲板走过来。她穿一件宽松的杏色亚麻布衫。她脸上绽开笑容。但她并没有热情招呼白罗,只冷冷向他点头,便挽着丈夫走开了。
白罗尚未意会到林娜的神情时,导游已高声召集众人,准备上岸参观阿布.席姆贝尔。
白罗跟潘宁顿同行。
“你是初次来埃及吧?”白罗问道。
“哦,不。我一九二三年来过,当时只在开罗逗留,没有浏览尼罗河岸。”
“你是搭‘卡拿尼克’号来的?道尔太太这样告诉我。”白罗用敏锐的目光望了他一眼。
“不错,我是搭‘卡拿尼克’号。”潘宁顿应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在船上碰到我的老朋友――罗逊顿.史密斯一家人?”
“我倒记不起有这家人。船上很挤迫,又遇上恶劣天气,好些旅客都躲在房里。况且旅程很短,根本没有多少机会互相认识。”
“啊,这话倒不假。你和道尔夫妇这回相遇可称得上很巧妙吧!你事前一点也不知道他们的婚事?”
“一点消息都没听说。道尔夫人曾写信给我,但信转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开罗相聚了好几天了。”
“听说你跟道尔太太认识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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