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瑞克(17)

2025-10-09 评论

  “我不知道,”我简单的回答,但不是不代表我的感受。“我经常问自己同样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吸血鬼……噢,我的意思是我们……我们吸血鬼,我们感受美丽。我们受其滋养,我们对美丽的定义扩大到极其宽泛,你是完全不能想象的。我不在乎以何种方式爱你的灵魂,你也不知道我们发现多少凡人无法感受的美,并且我们由美而生,虽然我曾用这具身体干了不计其数的恶魔的勾当。但这身体仍是美丽的。
  她举起酒杯,微微做了个理解的手势。她深深喝了口酒。
  “如果你能很容易的来到我身边,”她说,“只消在人群里触碰我时悄悄说句话——我会知道是你,知道你是谁。”一瞬间阴云笼罩在她脸上,过一会她的神色又恢复平静。“我爱你,老朋友,”她说。
  “你真的这样认为,我亲爱的?”我问。“我曾做过许多事情来满足这身体的欲望,明白这些事可不是什么可爱的想法。”
  她在将酒一饮而尽后把酒杯放下,在我想为她斟酒前,她又拿起酒瓶。
  “你想要亚伦的记录么?”她问。
  我已完全被她折服。
  “你的意思是你乐意把它们给我?”
  “大卫,我忠于泰拉玛斯卡。如果这些记录不是官方记录,我会做什么?”她停顿一下,然后说:“可我也死心塌地的忠于你。”有几分钟她陷入沉思中。“你曾是我的长官,大卫。他们告诉我你的死讯时,你能想象我的心情么?”
  我叹口气。我能回答什么?
  “亚伦告诉过你,我们对你的死有多伤心么;我们这些没有被告知真相的小人物有多悲伤吗?”
  “我真心诚意向你道歉,梅丽克。我们觉得我们在保守一个危险的秘密。我还能多说什么?”
  “事实是你死在这里,死在美国,死在迈阿密的海滩上。在他们告诉我你的死讯前,他们已用飞机把你的遗体运回英格兰。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大卫?我迫使他们在我回来前。不把你下葬。当我到伦敦的时候,棺材已经封棺了,可我让他们打开它。我强迫他们这样做。我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直到他们对我让步。之后,我把他们赶出灵堂,我独自一人与那具躯体待在一起,大卫,那具躯体被精心修饰过,安逸地躺在棺材的绸缎里。我在那里待了也许有一个钟头。他们在门外不停的敲门。最后,我告诉他们,葬礼可以开始了。
  在她脸上没有一丝怒火,怒火只隐约出现在她有点奇怪的语气中。
  “是我不让亚伦告诉你的,”我说,“那个时候不行,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新身体里生存时不行,当我不明白这个生命对我有何意义时也不行。我无法告诉你。当我弄清一切时,那时候已经太迟了。”
  她扬起眉毛,脸上显出一丝怀疑的神情。她抿口朗姆酒。
  “我明白,”她说。
  “谢天谢地,”我回答道。“如果没出以外,亚伦会把身体交换的事告诉你,”我声称。“我知道他会的,我死了的这件事对你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她点点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我的回答使她犹豫了。
  “我想你不得不把亚伦的文件归档,”我说。“你必须立即把它们交给长老归档而不是给其他人。忘掉原来的高级执行官。”
  “别说了,大卫,”她回答道。“你明白,你有了这具年轻人的身体后,我和你很容易起争吵起来。”
  “你向来都毫无顾及的与我争执,梅丽克。”我反驳道。“你不认为如果亚伦活着,他会把文件归档吗?”
  “也许会,”她说,“也许不会。亚伦也许想得到更多你留下的关于你人生的东西,亚伦也许想得到更多关于你现在身体的信息,那些你希望流传的信息。”
  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泰拉玛斯卡所持立场是非常漠然、非常客观的,泰拉玛斯卡是很明确而彻底的不愿意打扰任何人的生活;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耸耸肩,又抿口朗姆酒,把酒杯口贴在她的下嘴唇上,摇晃着杯子。
  “也许根本没这回事,”她说。“我只知道亚伦自己从未将文件归档。”她继续说:
  “他死后的某个晚上,我去了他在伊斯普兰德大道的家。你知道,他和一个白种梅菲尔结婚,但那个人不是女巫,她是个开朗、心胸宽阔的女人——她叫碧翠丝·梅菲尔,她还住在那里——在她的要求下,我拿走了所有标有“泰拉玛斯卡”记号的文件。她从不知道这些文件记录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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