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走进前面的房间我的呼吸都停止了。
剩下的那个女人在看见他时发出了一声愉悦的惊呼,然后跌坐进沙发椅中,两腿分开,裸露的双臂布满烂疮,垂挂在身体两侧,有很长一段时间,路易只是注视着她。
看上去他似乎不确定要做什么。然后我看到他因饥渴而变得面无表情,在饥渴的驱使下走近那个年青女人,把唇贴在她颈上。看不到利齿,没有片刻的残忍,只有终结之吻。
这随之而来的销魂感受持续了几分钟,我从窗户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切,然后这个女人死了。他将她放回她先前坐的沙发椅中,细心地摆放好她的四肢,用他的血封印她喉咙上的小伤口。无疑他也对另一个房间的受害者做了同样的事。
我感到悲伤的感觉吞噬了我。生活是多么难以忍受。我一直感觉到我再也不会感到安全或快乐了,我也没有这个权利。
他从前门走出了房子,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到院子里来找我。他脸色的转变已经完成了,他现在看上去是个很英俊的男人,脸颊上也有了血色。
这两个不幸的人的死因被医生确认为吸毒过量。至于在后面房间的老妇人,她仍在祈祷,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哄正在小声哭叫的婴儿的摇蓝曲。
“留给她一些筹备葬礼的钱,”我用急促的语气对路易说道。这似乎使他很困惑。
我快速绕到前门,溜了进去,留了一些钱在放着盛得满满的烟灰缸和沾着酒的眼镜的破桌子上。我也在旧衣柜顶上留了些钱。
路易在朝家里走去,夜晚温暧而潮湿,但却令人感到清朗可爱。我们很快就走回到我们喜爱的明亮街道。他的步履轻快,完全是人类的走路方式,时而停下来摘篱笆上的鲜花,嘴里还哼着轻柔的曲调。偶尔他会抬头仰望星空。
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愉悦,虽然我怀疑自己是否有只猎食为恶之徒的勇气,或是像路易那样去回应凡人的祈祷。另一阵哀伤的感觉又裘上心头,我很想解释我的不同观点,但现在不合时机。我的人类生涯时间太长了,与人类的联系如此紧密是绝大多数饮血者所不能体会的。路易在二十四岁时接受莱斯特的黑血,这个年纪的人类能从生活中学到多少呢?更不用说他在以后的生涯中忘却了多少身为人类时的感受了。
我本来正要和路易谈论这些,然而外界的事物却转移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只很大的黑猫,它从前面的灌木丛里窜出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停了下来。路易见我停住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一辆过路的小汽车的车灯照射进那只黑猫的眼睛,片刻间它的眼睛变成纯金黄色,然后这只动物迅速闪进了阴影中就像它出现时一样。
“你不会把这个当作凶兆吧,”路易微笑着对我说,有点揶揄的意味。“大卫,你不迷信吧。”
我爱听他语调中带点轻浮的声音,我爱看温暖血液充满他全身时那完全像人类的样子,但我不能回答他的话。
我一点也不喜欢猫。我被梅丽克激怒,感到她的挑衅,心头有些不快。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何时让我见梅丽克?”他问。
“先听听她的故事,”我说,“或者说是我知道的那部分。明天早点去猎食,回到寓所后我会告诉你需要知道的关于她的事情。”
“然后我们再谈会面的事?”
“然后你可以做决定。
翻译:lector
第二天晚上,我抬头发现天空异乎寻常的干净,空中布满了清晰可见的星星。这些在慈悲为怀的心境中是个好兆头。这种情形对新奥尔良来说不是件平常事,新奥尔良的空气充满了潮气,天空经常是雾蒙蒙的,布满了大片的云彩,太阳是从云层中露出脸来。
我不需要进食,径直向温莎考特旅馆走去,再一次进入它漂亮而现代的前厅,这个前厅具备老式建筑惯有的优雅,我向梅丽克的房间走去。
我被告知她刚结帐离开,一个女佣正忙着为下位顾客收拾房间。
啊,她在这里待的时间比我预期的时间长,但没有像我希望的那么长。可是,想象一下她将安全的回到奥克巷庄园,我检查桌面看看她是否给我留下任何信息。她留个便笺。
我一直等到独自站在旅馆外才看这个便笺:
“我回伦敦去把与这孩子相关的这些东西重新带回来。”
事情进展如此迅速!
她当然指的是我们的现场调查员洁曦·瑞薇斯十多年前在皇家大道的公寓里找到的一串念珠和一本日记。如果我记的准确的话,伦敦那里还有其他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是上世纪早期我们从那间谣传吸血鬼住过、被遗弃的旅馆房间里发现的,正是这些发现促使我们相信吸血鬼的确在那里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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