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此一个自我中心的老人,只要有人好好照顾他,他的秘书打扮得像个天仙美女般地,他该也不致反对吧。何况,他通常晚上很早就上床就寝,当油桶敲打音乐演奏时,伊淑-华德丝应该很轻易地——玛波小姐心头一边琢磨着适当的字眼,口边仍在谈她去詹姆斯镇游玩的事——喔,对了,绽放的。伊淑-华德丝应可在晚间像花朵般绽放的。
她慢慢将活题转到了贾克森身上。
谈到贾克森,伊淑-华德丝的话语有些含糊。
“他很能干,”她说:“训练有素的按摩师。”
“我想他追随赖菲尔先生一定多年了吧?”
“呃,没有——不过九个月,我想——”
“他成家了吗?”玛波小姐冒了一句。
“结婚?我想没有吧,”伊淑略表意外地说:“至少他没跟我提起过——”
“没有,”她又说:“我敢说,绝对没有。”她脸上还显着调侃的神色。
玛波小姐把她所说的话在心中自己加了这样一个解释:
“不论怎么说,反正他看起来不像个结过婚的男人。”
话又说回来了,天下有多少已婚的男人作出就像未婚的模样呢!玛波小姐就可以顺手举出上打的例子!
“他长得挺不错的,”她刻意地说。
“是的,我想是蛮不错的,”伊淑-华德丝全不热衷地说。
玛波小姐心中在深深研究着这个女人。对男人不感兴趣?
也许她是个只对一个男人有兴趣的那种女人。也许正如人说的,是个寡妇吧。
她问:“你替赖菲尔先生工作很久了吗?”
“四、五年了。我先生死后,我不能不出来找份工作。我女儿还在求学,我先生什么也没为我留下来。”
“赖菲尔先生一定是个很难伺候的上司吧?”玛波小姐又冒失地问了一句。
“倒也不尽然,只要你认识他很清楚。他很容易冒火,也很矛盾。依我看,他最大的苦恼是他对一切人早已厌烦了。两年之内,他换过五个男仆。他喜欢找个新的来出气。不过,他跟我相处得倒一直很好。”“贾克森先生看起来倒像个很尽责的青年人,对不?”
“他很会做人,懂的也很多,”伊淑说:“当然,有时候他也有点——”她停下来没说下去。
玛波小姐心中打了一转。“他那份工作有时也挺不好作?”
她替她接了下去。
“这很难说。其实两者都不是。不过——”她笑了笑说:
“我看他倒是会找乐子的。”
玛波小姐把这话又推敲了一番,却悟不出所以来。她又继续叽叽咕咕地扯了起来,没多久,她就听闻了许多有关那两对喜爱大自然的戴森与希林登夫妇的事情了。
“希林登夫妇至少这三、四年都到这里来。”伊淑说,“但是戴森夫妇就比他们来得久多了。他对西印度群岛了如指掌。
我想,他起先是跟他第一任太太一道来的。她身子很虚弱,冬天得出国,去个暖和的地方。”
“她后来死了?还是离婚了?”
“她死了。我想就在这儿:我不是指在这个岛上,反正在西印度洋一个岛上。好像事情还挺复杂的,出了什么桃色案件之类的。他从未提起过她。是别人告诉我的。依我看,他们夫妇俩处得并不好。”
“后来他就娶了这位叫‘幸运’的女人?”她说这个名字时,浑身很不是滋味,好像想说:“真是的,怎么叫这么怪的名字!”
“我听说他与他第一任太太有亲戚关系。”
“他们多年前就认识希林登夫妇了吗?”
“这,我想是在希林登夫妇到此地来之后才认识的吧。顶多三、四年。”
“希林登夫妇倒像是很近人的,”玛波小姐说:“当然,都不大说话。”
“是的,夫妇俩都很沉默。”
“大家都说他们夫妇彼此非常相爱。”玛波小姐说。语气中却透着些怀疑的味道,伊淑-华德丝锐利地盯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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