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编的?”葛兰姆医生微微露出不悦之色问道:“为了什么呢?”
玛波小姐告诉了他。她没有废话,只一五一十照实说给了他听。她告诉他白尔格瑞夫少校说的谋杀的故事,正要拿一张照片给她看,却陷入了一阵慌乱,因而引起了她自己的一番不安,终于决定试试能不能理出个头绪来。
“所以说,我要是不告诉你我跟你说了谎话,我又怎么能着手进行呢,”她说“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认为他要拿给你看的是一张杀人凶手的照片吗?”
“他是这么说的,”玛波小姐说:“至少他说,那是他一个朋友跟他说一个杀人凶手的故事时给他的照片。”
“是的,是的,不过,请恕我这么问你,你就相信他的活了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不是真的相信,”玛波小姐说:
“可是,你知道,他是第二天就死了的。”
“不错,”葛兰姆医生说,他突然会意到这句话的真确性——第二天他就死了。
“而那张照片也不见了。”
葛兰姆医生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对不起,玛波小姐,”他终放开了腔:“你现在所告诉我的——这次是真话吗?”
“我不怪你怀疑我,”玛波小姐说:“我是你的话,也会如此。是的,这次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我也了解,口说无凭。不过,即使你不相信我,我认为我仍应该告诉你。”
“为什么?”
“我知道你必须搜集所有可能到手的资料。万一——”
“万一什么?”
“万一你决定采取任何行动的话。”
葛兰姆医生在詹姆斯镇行政主管的办公室里,隔着桌子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老朋友戴文垂,一位三十五岁、面容严肃的年轻人。
“听你在电话里讲的,语气十分神秘,葛兰姆,”戴文垂说:“有什么很不对劲的事吗?”
“我还不知道,”葛兰姆医生说:“不过,我有点担心。”
戴文垂盯住了对方的脸,当酒送来的时候他点了点头。他随便谈起最近去钓鱼的事。等仆人退出去之后,他将身子靠向椅背,眼睛仍然望着他的客人。
“怎么样,”他说:“可以说说让我听听吧。”
葛兰姆医师把担心的事都告诉他了。戴文垂又缓又长地吹了一声口哨。
“喔。那么你认为老头子白尔格瑞夫之死内中有些蹊跷了?你不再敢说只是一桩自然死亡事件了?是谁签的死亡证明书?是劳伯森吧。他没表示任何质疑吧?”
“没有,不过我想他是看见浴室里那瓶镇定剂,就签发了死亡证明书的。他问过我白尔格瑞夫是否有容易紧张的毛病,我告诉他没有,我本人没有给他作过任何医学上的诊断,但可以想见他是与旅馆中其他客人谈起过的。这一切——瓶药丸、白尔格瑞夫跟别人谈到他的病情——都很清楚地指出了没有什么原因可以产生任何的怀疑。他这项死亡的推断是非常自然合理的。但旱我现在却觉得并不一定是正确的。如果签发死亡证明书是我的职责,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签发的。一切迹象与他死亡的病因都很吻合。若不是消失了的那张照片,我根本就不会再去想……”
“不过,葛兰姆,你听我说,”戴文垂说:“如果你不在意的话,我要问你,这是否把一个老太太说得十分离奇的故事太信以为真了呢?你是知道这帮老太太们的。她们总是把一点芝麻小事夸张得离了谱的。”
“是的,我知道,”葛兰姆医生有些不高兴地说:“我当然知道。我也对自己说过,可能是这样,也许就是这么回事。可是我心里又无法信服,因为她所说的都非常清晰而且非常详细。”
“这件事情,我认为整个看来,就是很不可能的事,”戴文垂说:“一个老太太谈起了一张照片,而那张照片本来是不在那里的——不对,我搞混了——我是说另外一种东西,对不?——可是你手头唯一的线索,只是那名女仆说官方赖以为证的那瓶药丸,在少校死的前一天不在他的房里。可是这我可以举出一百个解释给你。他或许一直把药丸装在口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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