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苹果林宅.仆人请赫尔克里-波洛在客厅就坐,告诉他德雷克夫人随后就到。
穿过大厅时.波洛听见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他估计大约是从餐厅里传出来的。
波洛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整齐而美丽的花园。布局不错,管理得也很好。紫苑还在怒放,菊花亦是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甚至还有一两枝玫瑰傲视着冬天的渐渐来临。
波洛看不出这里有园艺家的半点功劳.一切都遵循着传统,只是培育得相当不错。他心想德雷克夫人是否有些令米切尔.加菲尔德招架不住。他布下各种诱饵.可全都是枉费心机.一眼就能看出这只不过是一个精心护理的郊区的普通花园。
门开了。
“真抱歉,让您久等了,波洛先生。”德雷克夫人说。
大厅外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人们不断离去。
“是为了在教堂举办圣诞庆典的事。”德雷克夫人解释说,“筹委会成员们在我这里开会商量一下究竟该怎么安排。这种会一开起来就没个完。总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或者说有好主意,而好主意往往根本行不通。”
她的语气略显得愤愤不平.波洛完全想象得出,德雷克夫人会毫不留情地指出一些事情的荒谬之处.从斯彭斯的妹妹的话以及别人的暗示中,还通过各种途径,他了解到罗伊纳-德雷克独断专行,大家都指望着她挑大梁,却又都不感激她。他也想象得出来,她虽然尽职尽责,却不会受到跟她个性相当的上了年纪的亲戚的宠爱.他听说卢埃林-斯迈思夫人之所以搬到这里,是为了离侄儿侄媳近一些,于是虽然不住在同一所房子里,侄媳实际上早已作好打算照顾老太太的饮食起居.很可能卢埃林-斯迈思夫人心底也十分感激罗伊纳-德雷克,但与此同时,无疑对她的专断极为,不满。
听到大厅的门终于关上了,罗伊纳-德雷克说道:“好了,终于都走啦.您找我有什么事?还是关于那次可怕的晚会吗?但愿我没有在家里举办那次晚会才好。可是别的房子似乎又都不合适.奥列弗夫人还呆在朱迪思-巴特勒家吗?”
“是的.我想她一两天后要回伦敦去了.您以前没有见过她吧?”
“没有。不过我很喜欢看她的作品。”
“是啊,大家公认她是个一流作家。”波洛说道。
“嗯,她是个一流作家,毫无疑问。她本人也很有意思.她有自己的看法吧-是说她大概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吧?”
“我看她不知道。您呢,夫人?”
“我已经跟您说过啦,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您也许只是这么说说,而事实上-兴许您已经有了,兴许没有一怎么说呢,仅仅有个轮廓,是个很有价值的看法,还不太成熟而已.您的猜测有可能就是真的。”
“您怎么会这么想呢?”
她好奇地打量着他。
“您是不是看见什么了一一件很小很不起眼的事,但是越想越觉得兴许不像当初认为的那样没有任何意义。”
“波洛先生,您肯定是有所指吧,是某件事故?”
“嘿,我承认.是因为有人跟我提起过。”
“果然如此.是谁呢?”
“一位惠特克女士,小学教师。”
“哦,原来是她.伊丽莎白.惠特克。是榆树小学的数学老师,是她吧?我记得开晚会时她在。她看见什么了吗?”
“与其说她看见了什么,不如说她觉得您也许看见什么啦。”
德雷克夫人诧异地摇摇头。
“我可能会看见什么了呢?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啦。”德雷克夫人说,“可是谁知道呢。”
“跟花瓶有关。”波洛说,“一个装满花的花瓶。”
“一瓶花?”罗伊纳-德雷克迷惑不解地问.接着她的眉头舒展开了.“哦,对。我记起来啦。是的,楼梯角的桌上插着满满一花瓶的菊花和树枝。是一只漂亮的玻璃花瓶,我结婚时收的贺礼.插的树叶有几片耷拉下来了,几朵花也蔫了.我记得是穿过大厅时发现的-那时晚会大概要结束了吧,我也记不太清楚-我心中暗自纳闷怎么会弄成这样,于是我上楼把手伸了进去.原来不知哪个蠢货把它摆好之后居然忘了加水.我很恼火,后来就端着花瓶进洗手间灌水去了.我在洗手间能看见什么呢?里面又没有人.我清楚得很.不排除晚会期间有-两个大一点的姑娘小伙去过那里,拿美国人的话讲叫搂搂抱抱亲热了一下。但我端着花瓶进去时绝对没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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