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彭丝进来的时候他匆匆地看了一眼。姑娘显得朝气勃勃。无论如何,她一直与小男孩相处得很好。他们之间似乎一下子就形成了合谐的关系。塔彭丝觉得,敌人阵营中的同盟者,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不该受到鄙视。
“啊,威廉,”她以医院里一大早打招呼的方式高兴地说,“擦得很光亮吧?”
男孩咧嘴笑笑作为回答。
“艾伯特,小姐。”他纠正塔彭丝对他的称呼。
“就算是艾伯特。”塔彭丝说。她匆匆地神秘地四处看看大厅。结果是故意把事情挑明,这样艾伯特不会不明白。她向孩子弯下腰降低嗓门说:“我想和你说句话,艾伯特。”
艾伯特放下手中的活路,嘴微微张开。
“听着!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塔彭丝以戏剧性的姿势把大衣左面往后一撩,露出一枚珐琅的徽章。艾伯特对这种东西完全不可能有什么了解——的确,这对塔彭丝的计划来说生死攸关,因为谈论中的这枚徽章是当地参加训练的部队的徽记,最初由会总吏在战争初期发起的。它之所以在塔彭丝的大衣里是因为一两天前,她用徽章当作别针把一些花别在大衣上。不过,塔彭丝眼睛很尖锐,她已留意到艾伯特口袋里露出来的廉价的侦探小说,艾伯特两眼一下子睁得大大的,这就足以说明她的计谋是成功的,鱼儿就要上钩了。
“美国侦探:“她压低嗓门说。
艾伯特对此信以为真。
“天啊:“他十分惊讶地喃喃自语。
塔彭丝向他点点头,摆出一副完全理解的神情。
“知道我在搜寻谁吗?”她和蔼地问着。
艾伯特的两眼仍旧睁得圆圆的,他喘着粗气问道:“其中一套公寓吗?”
塔彭丝点点头,朝楼梯方向翘起大姆指。
“20号。她自称范德迈耶。范德迈耶!哈!哈!”
艾伯特的手悄悄伸进他的口袋。
“一个骗子吗?”他急切地询问。
“一个骗子?我想说是这么回事。人们在美国称她雷迪?丽塔。”
“雷迪?丽塔,”艾伯特十分激动地重复,“啊,这简直像是电影。”
是这样,塔彭丝是电影院的常客。
“安妮总是说,她是否是个坏种。”男孩往下说。
“安妮是谁?”塔彭丝随便问了问。
“客厅侍女。她今天要走了。安妮对我多次说过,‘记住我的话,艾伯特,如果警察那一天来找她,我不会感到奇怪。’正是这样。不过她看上去是一个极惹人注目的人,不是吗?”
“她算是个美人,”塔彭丝谨慎地承认,“在她的住宅中这还有用,当然啰。顺便问一下,她一直带着绿宝石吗?”
“绿宝石?它们是绿色的石头,对吧?”
塔彭丝点点头。
“那正是我们追踪她要找到的东西。你认识赖斯戴尔老人吗?”
艾伯特摇摇头。
“彼得。赖斯戴尔,石油大王?”
“好像我对此人有点儿熟悉。”
“这些宝石归他所有。世界上收藏的最好的绿宝石。价值百万美元!”
艾伯特入迷地叫喊起来:“天哪!听起来每一分钟都像电影一样。”
塔彭丝微笑着,对自己所作出的努力感到高兴和满意。
“我们尚未确切地证明此事。但是我们在跟踪她。而且,”——她慢慢地眨了眨眼——“我想这次她不会带着绿宝石溜掉了。”
艾伯特又突然发出一声高兴的喊叫。
塔彭丝突然说:“请注意,小家伙,守口如瓶。我想,我本不该让你了解这些情况,但在美国,我们看见一个青年时,便知道他是一个真正精明能干的小伙子。”
“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艾伯特急忙辩护,“有没有什么我能做的事吗?也许来点盯梢,或者诸如这类的事?”
塔彭丝假装考虑,然后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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