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也许兼而有之。”
两个姑娘手挽着手向前走着,塔彭丝突然说:“我总感到有人在跟踪我们。”
“快,”简低语道,“快。”
来到卡尔顿?豪斯街的拐角处,她们顿觉有了精神。这时,一个酪酐大醉的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晚上好,女士们,”他一边说一边打着饱嗝,“这么匆匆忙忙是到哪儿去呀?”
“请让我们过去。”塔彭丝的话中带着几分威严。
“我跟你的朋友就说一句话。”醉汉伸出摇摇晃晃的手,一把抓住简的肩膀。这时塔彭丝听到身后愈渐走近的脚步声,她已没有时间判断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她迅速低下头,用尽全身气力向醉汉顶去。这种儿时淘气时不正规的作法居然将醉汉顶倒,使他一屁股跌坐在人行道上。塔彭丝和简拔腿就跑,她们要找的房子就在不远处。当她们跑到詹姆斯爵士房门前时,两人都已气喘得如要窒息一般。塔彭丝一下按住了门铃,简也迫不及待地挥拳击门。
那个尾随在她们后面的脚步声也停在了不远处。那人犹豫了一下,就在他犹豫的片刻,两个姑娘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大门,詹姆斯爵士从书房里迎了出来。
“你们好,这是怎么了?”
他快步上前,伸手扶住招摇晃晃的简,把她搀扶进书房,安置在长沙发上。他从酒柜里倒了一点白兰地,强迫简喝了下去。随着一声叹息,简坐了起来,眼里仍然充满着恐惧。
“没事了,我的孩子们,别害怕,你们已经安全了。”
简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脸上也开始现出往日的红晕。
詹姆斯疑惑地看着塔彭丝。
“原来你还活着,塔彭丝小姐,这可比你的朋友汤米想象的要好得多。”
“但青年冒险家都经历了太多的杀身之祸。”塔彭丝略带夸张地说。
“如此看来,我认为你们的合伙企业最终会成功是不会错的。”詹姆斯爵土干巴巴地说,然后转向沙发上的简,“这位就是简?芬恩小姐吧?”
简坐了起来,平静地回答道:“是的,我就是简?芬恩,我有许多事要告诉你。”
“等你身体好些再——”
“不,就现在,”简稍稍提高了嗓门,“只有告诉你一切之后,我才会感到安全。”
“随你吧,”詹姆斯爵土说道,在一张面对长沙发的大扶手椅上坐了下来。简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我乘卢热塔尼亚号客轮到巴黎找一份工作,我非常渴望能为战争作点力所能及的事,在此之前,我一直在学法语。我的老师告诉我巴黎的一所医院需要人手,这样我就给他们写了信,提出愿意去医院工作的请求,他们接受了我的请求。我孤身一人,不论干什么事都方便一些。
“卢西塔尼亚号遭鱼雷袭击时,一个男人走到我跟前,问我是不是一个具有爱国心的美国人。这个人我已注意他不只一次——我曾在心里猜想,他是在担心什么人或什么事,他告诉我,他身上带着对同盟国生死悠关的文件。他要我为他保存这些文件,过些时候再到《泰晤时报》上寻找他登的广告。如果报上没出现广告,我就将文件直接交给美国大使。
“接下来发生的事至今仍像恶梦一般,我常常在梦中为之惊醒……我真不愿意再重述它。丹弗斯先生曾要我多加小心,他可能从纽约就被人盯梢了,但他不这么看。我开始也没有怀疑,但在去霍利黑德的船上,我开始感到不安了。
有一位叫范德迈耶的妇女对我特别关照,并和我结成了朋友。起初我对她的好意非常感激,但后来,我逐渐觉得她身上总有些什么我不喜欢的东西。在爱尔兰船上,我看见她和一些神色诡秘的人交谈,看他们那样子,似乎是在谈论我。
我顿时想起在卢热塔尼亚号上,当丹弗斯先生把包交给我时,她就想方设法地开始接近我了。在此之前,她曾对丹弗斯先生套近乎,我开始感到害怕,但我又无能为力。
“我产生了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在霍利黑德下船,那天不去伦敦了。不过,我很快发现这是非常愚蠢的。我只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愿上帝保佑我。我想如果多加留意,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出于谨慎,我撕开装文件的油布包,取出文件换成空白纸,再重新包好。这样,即使有人抢走它,也没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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