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杀机(91)

2025-10-09 评论

    这是一个肮脏不堪的地方,奇怪的是没有宙子。我猜想门肯定是锁上的,我没有去试着开门。墙上有一些破旧的画,画的都是《浮士德》中的场景。”
    塔彭丝和詹姆斯爵士几乎同时“啊”了一声,简点了点头。
    “是的,这个地方在索霍区,贝雷斯福德曾在那儿被关押过。当然,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已经到了伦敦。只有一件事使我非常焦虑,但当我看到风衣搭在椅背上,那本杂志仍卷放在风衣口袋里时,我那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我想证实一下自己是否被监视,于是仔细察看了一下四周墙壁,墙上没有任何可供窥视的洞。不过,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什么人在偷偷监视着我。我又坐回桌边,用手捧着脸,抽泣着:‘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同时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果然,我清楚地听到裙子的息索声和轻微的嘎吱嘎吱的响声,确实有人在监视着我。
    “我又躺回到床上去。过了一会儿,范德迈耶太大给我送来了晚饭,奉命行事的她对我仍旧是甜言蜜语,我猜想,一定是她的上司要她取得我的信任吧。她拿出油布包问我是否还认识,一边像贪婪的猫一样观察我的表情。
    “我接过包,装作努力回忆什么似的在手里翻转着看了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实在想不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事和这包有关,可是刚要想起来,还没来得及抓住,它又溜走了,后来她告诉我,我是她的侄女,得叫她丽塔婶婶。我照办了,她又安慰我说,我的记忆很快会恢复的,别太担心。
    “那一晚太难熬了。我一边想着他们会怎样对待我,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虽然文件暂时还是安全的,但我不敢冒险让文件继续放在那儿。他们随时都可能把那本杂志扔掉。在床上辗转到凌晨两点左右,我悄悄爬起来,顺着左手那面墙在黑暗中摸索,摸到那幅《玛格丽特与她的珠宝盒》。我轻轻地从钉子上取下画,蹑手蹑脚地走到放风衣的地方,取出杂志和一两个信封(我的口袋里经常放有信封),将粘在一起的两页广告撕开,取出那两页宝贵的、使我遭受磨难的文件。我用洗脸盆里的水将画背面又变成褐色的纸弄湿,没多久,就可以把那层纸揭开了。我把文件夹在画与这张纸之间,再借助信封上少许的胶水将褐色纸与画重新粘好,这一切做完后,我再把画挂回原处,把杂志重新放回风衣口袋里,然后悄悄地回到床上。我对这个藏匿地点感到十分满意,谁也不会想到这幅画给人弄过了,他们也绝不会想到把自己的画撕碎。我希望他们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丹弗斯带的是假情报,这样我就会得到自由了。
    “事实上,他们刚抓我时可能产生过放我的想法,可以后情况变得对我十分危险了,放我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后来听说他们几乎想就地除掉我,只是他们的头儿,也就是他们的老板主张让我活着,因为他寄希望于我可能将文件藏起来了,而一旦我恢复了记忆,就可以将文件的下落告诉他们。在以后的几周里,他们对我严加看管,一次又一次地审问我。在逼供拷问方面他们真算得上行家里手。但不管怎样,我始终控制住自己,尽管这种精神上的自控力对我来说实在太难了。
    “他们又把我弄回到爱尔兰,一路上从没有放松过对我的监视,生怕我将文件藏在了什么地方。范德迈耶太太和另一个女人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她们把我说成是范德迈耶太大的年轻亲戚,一个由于卢热塔尼亚号被鱼雷击中而使大脑受伤的亲戚。一路上我孤立无援,如果冒险找人求助,我敢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那个看上去非常富有、穿着人时的范德迈耶太太会让人们认为我是大脑受伤才使自认为是受了‘迫害’。我感觉到,一旦他们识破了我的谎言,我那旷日已久的恐怖感肯定会使我彻底崩溃。”
    詹姆斯爵士充满理解地点点头。
    “范德迈耶太大是个能说会道的女人,正是由于这一点以及她的社会地位,人们一般都愿听信她的,尽管你有真凭实据指责她,也很难让人相信。
    “事情果然如我想象那样,他们最后把我送进了伯恩茅斯一家疗养院。开始我不敢断定这是一次骗局还是真的要给我治疗,有位护士专门负责照料我这个特殊病人,她待我很好,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就在我决定要信任她,告诉她实情时,仁慈的上帝及时地拯救了我,使我没有落人预设的陷阱中。那天,我的房门碰巧半掩着,我听到她在过道里跟什么人在讲话,原来她也是他们一伙的:她被安排来看护我是为了证实我是否真的丧失了记忆。经过这事以后,我变得异常敏感和神经质,不敢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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