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布特里先生,悲剧发生时,你在什么地方?”
“我正忙我的邮票——在我楼上的小起居室里。”
“你什么也没有听到吗?”
“没有——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我全神贯注时什么也听不到。我真蠢,可情况就是这样。”
“你说的起居室在这间屋子上面吗?”
“不,在后面。”
门又开了。走进一个矮个金发女人。她的双手神经质地抽搐着。她看上去焦躁不安。
“威廉,你为什么不等等我?我说过‘等一下’。”
“对不起,亲爱的,我忘了。爱德华-帕利泽爵士——这是我妻子。”
“你好,克雷布特里夫人。希望你不介意我到这儿来提几个问题。我知道你们都急着想把这件事情澄清。”
“当然。可我没有什么情况能告诉您——我能吗,威廉?
我当时睡着了——在我床上——直到玛莎尖叫时我才惊醒。”
她的双手依旧在抽搐着。
“克雷布特里夫人,你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间屋子上面。可我什么也没听见——我怎么能听到呢?我睡着了。”
除此之外,他再也从她嘴里得不到什么。她一无所知——她什么也没有听到——她一直在睡觉。
她用一种受到惊吓的女人的偏执反复重申这一点。然而,爱德华爵士知道这正是——可能是——事情的真相。
他最后找了个借口脱身——说他想问玛莎几个问题。
威廉-克雷布特里主动提出带他去厨房。在门厅里,爱德华爵士几乎与一个正疾步向前门走去的高大黧黑的年轻人撞个满怀。
“是马修-沃恩吗?”
“是的——不过听着,我没时间。我有一个约会。”
“马修!”楼上传来他姐姐的声音。“哦!马修,你答应过——”
“是的,姐姐。可现在不行。我得去见一个人。而且,无论如何,这该死的事情谈了一遍又一遍究竟有什么用。我们跟警方已经谈够了。我对这出表演烦透了。”
前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马修-沃恩已经退场了。
爱德华爵士被领进厨房。玛莎正在熨衣服。她停下手里的活,手里还抓着熨斗。爱德华爵士随手把门关上。
“沃恩小姐要我帮她的忙,”他说,“希望你不反对回答我几个问题。”
她看着他,随后摇了摇头。
“不是他们当中的人干的,先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是你所能见到的最好的绅士淑女。”
“这点我并不怀疑。但是,你知道,说他们好,这我们爿不能称之为证据。”
“也许不能,先生。法律真是可笑,但是也有证据——
像你所说的,先生。他们当中如果有人这么做了,我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肯定——”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先生。喂,听那个——”
“那个”是指他们头上发出的吱嘎声。
“楼梯,先生。每当有人上下楼时,楼梯会发出刺耳的吱嘎声。无论你走起路来多么安静。克雷布特里夫人当时正躺在床上,克雷布特里先生正在翻弄他那些可怜的邮票,而玛格达琳小姐又在楼上摆弄她的机器。如果他们三个当中有一个下楼来,我当时应该知道。可他们并没有!”
她说话时那种深信不疑的样子打动了律师。他想:“一个出色的证人。她的话很有分量。”
“可是,你也许并没有注意到。”
“不,我会的。可以这么说,即使不去注意,我也会注意到的。正如当门关上,有人出去时,你会注意到一样。”
爱德华爵士转换了他的立场。
“可以证明三个人不在场,可是,还有第四个人。当时,马修-沃恩先生也在楼上吗?”
“不在,可是,他在楼下的小屋里。就在隔壁。他当时正在打字。从这儿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机子一刻不停。一刻不停,先生,我可以发誓。是讨厌的、烦人的僻僻啪啪的打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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