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傍晚差十五分六点时,他的电话响起。
他拿起听筒。电话中的声音是来自詹姆士-派拉特先生,目前伯纳德-安惠所公司第二个股东。
“听着,安惠所,"派拉特先生说,"我刚接到一个叫里契特-圣玛丽的地方警察打来的电话。”
“里契特-圣玛丽?”
“是的。好像——"派拉特先生暂停了一会儿。他似乎有点为难。"是关于一位柯娜-蓝斯贵尼特太太的事。她不就是亚伯尼瑟遗产的继承人之一吗?”
“是的,当然。我昨天在葬礼上见过她。”
“噢?她参加了葬礼,是吗?”
“是的。她怎么啦?”
“哦,"派拉特先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抱歉的意味。"她——真是非常奇怪——她已经——哦——被谋杀了。”
派拉特先生极为痛恨地说出最后几个字。意味着那种字眼应该不会跟伯纳德-安惠所公司扯上关系才是。
“被谋杀?”
“是的——是的——恐怕是这样,没错。哦,我的意思是,没什么好怀疑的。”
“警方怎么找上我们的?”
“她的伴从,或是管家,或是什么的——一个纪尔克莉斯小姐。警方问她她的近亲或是她的亲戚和他们的住址,不过她知道我们。所以他们立刻就打来了。”
“他们为什么认为她是被人谋杀的?"安惠所先生问。
派拉特先生再度以道歉的语气说:
“哦,是这样,似乎没有什么好怀疑——我是说用一把手斧之类的——非常暴戾的罪行。”
“抢劫?”
“他们是这样想。一扇窗被敲碎,丢了一些不值钱的小首饰,抽屉都被拉出来等等。不过警方后来似乎认为可能——呃——可能有点作假。”
“什么时候发生的?”
“大约今天下午两点到四点之间。”
“那个管家当时在什么地方?”
“到瑞丁的图书馆去换书。她大约五点回家,发现蓝斯贵尼特太太死了。警方想知道我们是否知道有谁可能对她下毒手。我说,"派拉特先生声音显得十分愤慨。"我认为那是最最不可能的事。”
“是的,当然。”
“一定是某个当地的白痴——认为可能有什么东西可偷,然后失去理智对她下手。一定是这样——呃,你不这样认为吗,安惠所先生?”
“是的,是的……"安惠所先生心不在焉地说。
派拉特说的没错,他告诉自己。一定是那样发生的……
但是他不安地听到柯娜愉快地说:
“可是他是被谋杀的,不是吗?”
如此的一个白痴,柯娜。一向都是。急急投入天使不敢踏入的地方……突然冒出令人不愉快的实话来……
实话!
又是那该死的字眼……
安惠所先生和毛顿督察彼此对视打量着。
安惠所先生以严谨的态度,提供了这位督察一切有关柯娜-蓝斯贵尼特的资料。她的出身,她的婚姻,她的守寡,她的财务状况,她的亲戚等。
“提莫西-亚伯尼瑟先生是她唯一在世的哥哥和最近亲人,不过他是一个遁世者,一个病人,而且不能离家。他授权给我,作一切必要的安排。”
督察点点头。跟这个精明的老律师交涉让他松了一口气。他进一步希望这位律师能协助他解决这开始显得有点令人迷惑的问题。
他说:
“纪尔克莉斯小姐告诉我,蓝斯贵尼特太太曾经在她死前一天北上参加她一位哥哥的葬礼是吗?”
“不错,督察先生。我自己也在那里。”
“她的态度没什么不寻常——没什么奇特——或担忧的样子?”
安惠所先生装出惊讶的样子,扬起了眉头。
“一个不久就会被谋杀的人通常态度上都会有点奇特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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