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草(17)

2025-10-09 评论

    “你们知道吗?我实在为凯尔文抱屈,这可真是一朝背恶名,终身难洗掉。凯尔文是有过前科,但在这个案子中,除了那个有特别明显标记的车轮之外,没有什么证据可指控他。”
    “亨利爵士,你看呢?”
    亨利爵士摇摇头。
    “碰巧了,”他笑着说,“我知道一些与这个案子有关的情况,我一旦说出来,答案也就出来了,因此,我不想现在就讲出来。”
    “那么,简姑姑,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等一会儿,亲爱的。”马普尔小姐说,“我想是把针数错了,两针反针,三针正针,滑一针,噢,对了,刚才你说什么,亲爱的?”
    “你有什么看法?”
    “你不会喜欢的,亲爱的,年轻人是不会喜欢我的看法的。我注意到了,最好是什么都别说。”
    “别卖关子了。姑姑,快说出来吧。”
    “好吧,亲爱的雷蒙德。”马普尔小姐说,放下她手中的织物,盯着她侄儿。“我实在觉得你应该仔细挑选你的朋友。你太轻信,太容易上当受骗了。我想作家都这样,想像力太丰富了。如果你们有我这把年纪,有那么多生活经历的话,一听到这类有关的西班牙帆船的故事,一个几星期前刚认识的人,马上就会警惕起来。”
    亨利爵士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打断了马普尔小姐。
    “雷蒙德,这下你可要恼火了。”他说,“马普尔小姐,你太绝了。年轻人,你朋友纽曼有另一个名字,实际上有好几个化名。眼下,他不在康沃尔郡而在达特穆尔的德文郡,说得再准确点,是在普林斯顿监狱服刑。我们抓他不但因为他偷了运金船上的金条,而且抢劫伦敦一家银行的金库。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他把部分偷来的金条埋在了波浪屋的花园里。真是个绝妙的计划:康沃尔郡沿岸到处都能听到藏宝沉船的故事。潜水员,搬运金条等都是事先设计好的。仅有这些还不够,他还需一个替罪羊,凯尔文就成了最佳人选。纽曼把他的戏演得非常好。我们这位鼎鼎大名的作家呢,就被导演成了一个不会引起任何怀疑的目击证人。”
    “那么车轮上的记号呢?”乔伊斯问。
    “噢,我很快发现了这一点,亲爱的,尽管我对车的事情不太了解。”马普尔小姐说,“大家都知道车胎是可以换的,他们从凯尔文的车上卸下车胎,从车库的小门出来,经过小巷,把车胎装在纽曼的车上,从一个门开出去,再到海边,装上金条,再从另一个门开上来,然后他们又把车胎重新装在凯尔文的车上,我猜,其他人再把纽曼捆起来,扔进沟里。被捆着的滋味当然难受,而那么晚人们才把他从沟里解救出来,也是他不曾想到的。看来,那个自称是花匠的人肯定也参与了这一勾当。”
    “自称是花匠?这是什么意思?简姑姑。”雷蒙德好奇地问。
    “你大概从未雇过真正的花匠吧?”马普尔小姐说,“大家都知道,花匠在圣灵降临节的星期一是不干活的。”
    她微笑着,重新拿起她的织物。
    “还真是这一疑点把我的思路引入正轨的。”她说。看着对面的雷蒙德,“有朝一日你自己当家,有了你自己的花匠之后,你就会知道这些常规的。”

    “真不愿意旧事重提,”乔伊斯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确切地说已有五年了,但它一直像幽灵一样缠着我,绚烂的笑容下面却藏着罪恶。说来也怪,我那时画的那幅画居然也笼罩着这种气氛。每次我第一眼看那幅画的时候,看到的是康沃尔郡坡度舒缓的街道,阳光洒了一地,但凝视一段时间后,一种冷森森的情绪就从画中冒了出来。我既没把这幅画卖掉,也不想再看到它,就把它放在画室的一个角落里,面对着墙。
    “事情发生在一个叫拉托尔的地方,隶属于康沃尔郡,一个不寻常的小渔村。景色迷人,能上画的地方比比皆是,到处都弥漫着‘康沃尔老茶馆’的气息,各种各样的商店随处可见,店里的姑娘都剪着短发,穿着罩衫,正往羊皮纸上印着‘甜格言’。虽然这小地方紧凑玲珑,古朴雅致,但在我看来,总有些地方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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