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斯先生打开卧室的门,亮了灯,不知道谁先看见了……
“桑德斯太太倒在地上,头朝下,命归黄泉。
“我最先向她奔过去,跪下,拿起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脉,但已经没用了,她的胳膊已冰凉发直。在紧挨着头的地方是一只填满了沙的袜子——把她击倒的凶器,特罗洛普小姐,那个糊涂虫,只知道靠着门,一遍一遍地呻吟着。桑德斯大叫‘我的太大,我的太太……’冲向她。我不让他碰她,当时我就能肯定是他干的。他一准是想把什么东西拿走或者藏起来。
“‘别碰,什么也不许碰,’我说,‘桑德斯先生,请镇静点。特罗洛普小姐,请到楼下把经理我来。’
“我留在屋里,跪在尸体旁,我不能让桑德斯单独与她在一起,但我不得不承认,如果说,他在表演的话,他确实演得很好。他看上去是那样的茫然,迷惑,完全给吓傻了。
“不一会儿,经理就来到了现场。他迅速地把房间查了一遍。然后把我们都赶了出来,锁上门。他自己拿着钥匙,然后,他去给警察打电话。我们好像是等了一个世纪,警察都还没来,后来我们才知道是电话线路出了问题,经理不得不派一个信使去警察局。疗养院离城很远,在荒野的边上。卡彭特太太很仔细地向我们打听情况,‘祸不单行’的预言这么快就应验令她特别地得意。有人说桑德斯漫无目的地向疗养院的花园走去,双手抱着头呻吟着,展示着他的悲痛。
“最后,警察终于来了,与经理、桑德斯先生一起上了楼。稍后,他们让我也上去。我上了楼,警督正坐在桌子旁边写着什么。他是一位看上去很聪明的人,我喜欢他。
“‘简-马普尔小姐吗?’他问。
“‘是的。’
“‘我听说,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你在现场。’
“我说当时我是在现场,并给他描述了当时的情景。
“我想这可怜的人在跟桑德斯以及艾米莉-特罗洛普谈话之后陷入了一团雾水中。这下好了,总算找到了一位能有条有理地回答他问题的人了。母亲曾教导我说,一个有教养的女人应时时能在公众场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管私下里她也作些让步。”
“一个令人钦佩的格言。”亨利爵士低声说。
“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完之后。警督说:
“谢谢你,女士,我得请你再看看尸体,她是否还在原来的地方,是否被动过,与你第一眼看到的位置一样吗?’
“我跟他解释说,我没让桑德斯动尸体,他点头表示我做得对。
“桑德斯先生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说。
“‘看上去是的。’我答道。
“我认为我并没有强调‘看上去’这几个字,但警督仍用一种尖利的目光看着我。
“那么我们能肯定尸体就在它原先的位置,没被动过罗?’他说。
“‘除了帽子外。’我答道。
“警督机警地抬起头来。
“‘你什么意思?那帽子怎么了?’
“我告诉他,那帽子原本是在格拉迪斯头上的,可现在却落在她头边上。我原以为是警察搞的,然而警督断然肯定不是他们干的,他们没动过任、何东西,他皱着眉,看着面朝下的尸体。格拉迪斯穿着出门的衣服,一件深红色的有毛领的花呢外套,那顶红色的廉价毡帽静静地躺在她边上。
“警督一声不吭地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眉头紧蹙,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能否记起,女士,死者耳朵上是否有耳环,或者死者生前有戴耳环的习惯?’
“幸亏我有仔细观察事物的习惯,我记得有一对珍珠在帽沿下面熠熠闪光,我当时虽然没有特别注意这对耳环,但我能给你肯定的答复。
“‘这就对了。这位女士的珠宝盒被打劫,我知道,她并没有什么太值钱的东西,手指上戴的戒指被摘了下来。凶手准是忘了耳环,所以在谋杀被发现后返回来摘走了耳环,一个冷血的家伙。噢!‘也许……’他环顾四周,然后缓缓地说:‘他也许就藏在这个房间里,一直都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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