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尸?”
班特里上校睁大了眼睛。
“是的,我没告诉你吗?那女孩跳河自尽了。这就是引起大家纷扰的原因。”
“事情严重了。”亨利爵士说。
“当然。我想都不愿意想这件事。可怜的小家伙。她父亲是位相当严厉的人,我猜她准是不敢面对她父亲。”
他稍作停顿,亨利爵士接着说:
“多莉就为这事感到不安吗?她是在什么地方淹死的?”
“河里,磨坊下面,水流最急的地方,那儿有一条羊肠小道和一座桥。他们认为她是从那儿跳下去的。哎,还是别想她的好。”
班特里上校打开他的报纸,故意弄出一阵沙沙声,开始专注于报纸上刊登的政府丑闻,以此来把自己的思绪从这件不愉快的事中拖出来。
亨利爵士对乡里发生的这类小悲剧不是很感兴趣。早饭后,他舒服地躺在草地上的一把椅子上,把帽子拉下来盖住眼睛,以一种很平静的角度去审视生活。
大约十一点半左右,一个整洁的佣人轻手轻脚地走过草地。
“老爷,打扰了,马普尔小姐来访,她想见你。”
“马普尔小姐吗?”
亨利爵士坐了起来,戴好帽子。这名字让他吃了一惊,他当然记得马普尔小姐,连同老处女优雅恬静的仪态,惊人的洞察力。他忘不了在那一打未被解决的以及假设的案件中,她都直奔谜底。亨利爵士非常尊敬这位马普尔小姐,他不知道是什么风把她给吹来了。
马普尔小姐坐在客厅里,像往常一样腰板笔直,一只色彩艳丽的源于国外的购物篮子放在她边上,粉红的面颊,看上去神色有些慌张。
“亨利爵士,很高兴也很庆幸能找到你。我听说你住在这儿……我真的希望你能原谅我的……”
“很高兴见到你。”亨利爵士边说边拿起她的手,“恐怕班特里太太不在家。”
“是的,”马普尔小姐说,“我来的时候看见她正与那个卖肉的福提特说话呢。亨利-福提特昨天被车碾了,那是他的狗,一种有着像狐狸毛一般光滑的毛色的品种,矮胖矮胖的,爱叫,屠夫们都爱养这种狗。”
“是这样,”亨利爵士表示赞同。
“我到这儿来,女主人不在家正好。”马普尔小姐接着说道,“因为我是来找你的,为一件令人感到伤心的事。”
“亨利-福提特吗?”亨利爵士问,有些困惑。马普尔小姐向他投去责备的眼光。
“不,不,是罗斯-埃莫特,你已经有所耳闻了吧?”
亨利爵士点点头。
“班特里告诉我的,很惨。”
他像是雾里看花,摸不透马普尔小姐为什么会为罗斯-埃莫特的事专程来找他。
马普尔小姐重新坐下,亨利爵士也坐了下来。当这位老小姐再开口的时候,她的态度变了,语气冷淡,有些严峻。
“你是否还记得,亨利爵士,我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一两个晚上?我们玩一种很开心的游戏,提出一些不可思议的问题,然后找出答案。承蒙你的夸奖,认为我还干得不错。”
“你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击败了,”亨利爵士热情地说,
“在挖掘真相上,你表现出了绝顶的才华,我记得你总是引用一些乡村中发生的类似的例子。这些例子帮助你找到了真相。”
亨利爵士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笑容,但马普尔小姐一点儿没笑,她一直很严肃。
“正是你说的这些使我有勇气到这儿来找你。如果我对你说点什么,你不至于会笑话我。”
他突然意识到她是十分认真的。
“我肯定不会笑你的。”
“亨利爵士……这姑娘,罗斯-埃莫特地不是自杀,她是被人谋杀的……我知道凶手是谁。”
有那么两三秒钟的时间,亨利爵士什么也没说,完全给震惊了。马普尔小姐的语气十分冷静,一点也不激动,好像只是在做一个能表达她所有情感的最平常的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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