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美国女孩,莎莉·芬奇,她谈到要离开——我不想让她走。她是个领取傅尔布赖特奖学金的学生。她会把领取同样奖学金的学生带来这里住宿。她必须留下来。”
“她有什么理由要离开?”
“我怎么记得?不是个真实的理由。我看得出来。我一向都知道。”
休巴德太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一点她愿意相信尼可蒂丝太太的。
“莎莉什么都没对我说过,"她说。
“不过,你会跟她谈谈吧?”
“是的,当然。”
“如果是因为这些黑人学生,这些印度人,这些女黑鬼——那么可以统统让他们走?
明白吧?黑白人种划清界限,他们美国人非常注重这个——对我来说重要的是美国人——?
至于那些黑人——立刻走开!”
“由我在这里负责时可不成,"休巴德太太冷冷地说。"无论如何,你错了。在这些学生之间并没有那种感受,而且莎莉当然不是那种人。她和阿金邦伯先生就常在一起吃?
饭,没有人能比他更和黑了。”
“那么是因为共产党——你知道美国人对共产党徒是怎么样的。尼吉尔·夏普曼——他就是个共产党徒。”
“我倒怀疑。”
“没错。你该听听他那天晚上说的话。”
“尼吉尔只要是能惹人困恼的话,他什么都说得出来。”
“你对他们都这么了。亲爱的休巴德太太,你真是了不起!”
“先给点火药,然后再涂上果酱,"休巴德太太说。
“什么?”
“没什么。不要担心。我会尽我所能。”
她打断她一连串的谢语,离开客厅。
然而休巴德太太还不得安宁。她一踏进自己的客厅门,一个高挑的女孩就站起来说:
“我想跟你谈几分钟,可以吧?”
“当然,伊丽莎白。”
休巴德太太有点惊讶。伊丽莎白·琼斯顿是个来自西印度群岛,研习法律的女孩。她用功、有野心、非常孤独,不与人交际。她一向显得似乎特别平静、能干,休巴德太太一向把她看作是学舍中最令人满意的学生之一。
她现在也是表现得十分平静,然而休巴德太太听出了她话声中微微颤抖的意味,尽管那张黑面孔相当平静。
“有身问题吗?”
“是的。请跟我到我房里去好吗?”
“稍等一下。"休巴德太太丢下她的外套和手套,然后随着女孩走出房间,登上楼梯。女孩的房间在顶楼。她打开方面,走向靠窗的一张桌子。
“这些是我的研究笔记,"她说。"代表着几个月的辛勤工作。你看看搞成什么样子了?”
休巴德太太咽不过气来。
墨水在桌上打翻了,流过笔记,把纸张全都浸透了。休巴德太太用指尖碰了碰,还是湿淋淋的。
她明知故问:
“不是你自己把墨水打翻的吧?”
“不是。是在我出外时打翻的。”
“你想会不会是比格士太太——”比格士太太是负责顶楼的清洁妇。
“不是比格士太太。这墨水甚至也不是我的。我的墨水放在床边的架子上,碰都没碰过,是某人带墨水来故意弄的。”
“多么邪恶——残酷的事。”
“不错,是糟糕的事。”
女孩说来相当平静,然而休巴德太太并没有犯下低估她的感受的错误。
“哦,伊丽莎白,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感到震惊,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查出这件不怀好意的事是谁干的。你自己没有任何看法?”
女孩立即回答:
“这是绿墨水,你看到了的。”
“恩,我注意到了。”
“着种绿色墨水并不太普通。我知道这里有个人用这种墨水。尼吉尔·夏普曼。”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阿加莎·克里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