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概是我几乎不能理解吧……这么不寻常。起初我简直无法相信爸爸说的。如果是海斯特,我一定认为是她想象出来的。你知道海斯特是什么样子的。”
菲利普-杜兰特脸上的怨气消失了一些。他温柔地说:
“一个热情的女人,存心在生活中寻烦恼,烦恼当然被她找着了。”
玛丽对这项分析一挥手。别人的性格她不感兴趣。
她怀疑地说:“我想大概是真的吧?你不认为这个人可能是想象出来的吧?”
“心不在焉的科学家?这样想是很好,”菲利普说,“不过看来安德鲁-马歇尔是把这件事当真。而且马歇尔是个很精明的律师,我来告诉你。”
玛丽-杜兰特皱起眉头说:“这件事实际上有什么意义,菲?”
菲利普说:“这表示杰克会完全洗清罪名。也就是说,如果当局满意的活——而我推断这不会有任何问题。”
“噢,”玛丽微叹一口气说,“我想这大概很好。”
菲利普-杜兰特再度笑出声来,同样扭曲、有点怨恨的笑声。
“波丽!”他说,“你会要了我的老命。”
只有玛丽-杜兰特的丈夫叫过她波丽,这是个对她庄严的外表来说不恰当得可笑的名字。她有点惊讶地看着菲利普。
“我不明白我说了什么让你觉得这么好笑。”
“你这么高尚!”菲利普说。“就好像某位贵夫人在评鉴村妇的手工艺品一样。”
玛丽困惑地说:“可是,是很好没错啊!你总不能假装说家里有个杀人凶手是件叫人心安的事吧。”
“并不真的是在家里。”
“哦,实际上都一样。我的意思是说,一切都令人非常担忧,让人感到非常不舒服。每个人都那么激动好奇。我恨死了。”
“你表现得很好,”菲利普说。“用你那对冷冰冰的蓝色眼睛把他们的嘴巴冻住。让他们沉默下来,一副自觉惭愧的样子。你从不显露内心感情的方式真叫人拍手叫绝。”
“那一切我非常讨厌。一切都非常不愉快,”玛丽-杜兰特说,“不过,无论如何他死了一切都过去了。而现在——现在,我想大概一切又将被挑起了。这么烦人。”
“是的,”菲利普-杜兰特若有所思地说。他微微转动双肩,一丝痛苦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他太太迅速走向他。
“被夹到了?等一下。让我把这块垫枕移开。好了,好点没有?”
“你应该去当医院护士。”菲利普说。
“我可一点也不想看护很多人,只有你。”
这句话说来单纯,背后却蕴含一股深情。
电话铃声响起,玛丽过去接听。
“喂……是的……我就是……噢,是你……”
她侧首对菲利普说:“是麦可。”
“是的……是的、我们听说了。爸爸打过电话来……哦,当然……是的……是的……菲利普说要是律师满意那就一定没问题了……真的,麦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不安……
我不知道我自己特别笨……真的,麦可,我真的认为你——
喂……喂……”她气愤地皱起眉头。“他挂断了。”她放回听筒。“真是的,菲利普,我不了解麦可。”
“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哦,他好像很激动。他说我笨,说我不了解——事情的影响。麻烦来了!他说的。可是为什么?我不懂。”
“他紧张了,是吗?”菲利普若有所思地说。
“可是,为什么?”
“哦,他是对的,你知道。是会有影响。”
玛丽显得有点慌张。
“你的意思是说人们对案子的兴趣会复活?当然我很高兴杰克洗清了罪名,但是如果人们又开始谈论这件事那就相当叫人感到不愉快了。”
“不只是左右邻居说的话。还有更严重的。”
她以询问的眼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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